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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聽見動靜,急忙跑過來,一看差點沒暈過去。可開了青樓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死在她手上的姑娘,被客人折磨死的姑娘可沒少見。龜公問道,「怎麼處置?」
老鴇擰眉想了想,「說是病死的,快將屍體送走。」
碧月脖子上的掐痕十分明顯,可她是病死的,不是被人掐死的。哪怕是真有人說她是被掐死的,那也是她自己動的手。
——世上荒謬的事很多,但總有人覺得這可以說服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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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薛家第三子、永安侯嫡長子大婚,來賀喜的人車如流水,大清早街道大開,鋪子門前不許擺出貨物堵塞街道,一路紅綢鋪到南康小宅,八抬大轎,鑼鼓喧天,將半個京城都震動了。
那姑娘來頭不大,可迎娶的陣仗卻不小。一時百姓揣測,姑娘艷羨,迎親的隊伍過去半天,議論的聲音也沒有消失。
阿古已不是第一次出嫁,沒有第一次出嫁的歡喜,唯有不安。甚至可以說只是穿上這大紅嫁衣,已讓她發抖。雖然她如今敢殺了薛升,但卻不敢好好穿嫁衣。這血紅的顏色,讓她心悸。
想得稍微多些,腦袋就開始疼了。可身上卻沒有帶藥,從寅時開始身上就至少有三個人在盯看,根本沒機會帶。她強忍痛楚,倚在轎上緊握雙手,不知是轎子在抖還是自己在抖,喇叭嗩吶的聲響聽得她頭暈腦脹。
沒有成親的喜悅,只有煎熬。
不知走了多久,轎子緩緩放下,出轎小娘已在撩開簾,「姐姐出轎了。」
出轎小娘伸出小手將新娘子接出,碰到那白皙柔荑時,好像感覺新娘子在發抖。她想了想一會才明白過來,定是新娘子太高興又太緊張了。
從阿古下轎開始,炮仗賀喜聲就將她的思緒淹沒了。到了門口,出轎小娘將她送到喜娘手上,領著進去拜堂。
薛晉此時也是一身大紅裝扮,平日穿慣素雅衣服的他從早上開始就覺彆扭,都不能好好站著了。從別人眼裡瞧見的自己也是全身紅透,像足了一隻煮熟的螃蟹,恨不得將衣服扔了。
外頭人群簇擁,道喜聲做大。他抬眼看去,就見眾人擁著新娘進來。
新娘身上的金色瓔珞霞帔上皆是彩繡,鮮艷明亮,寬長廣袖和衣裳邊沿以金線繡著鳳凰圖紋,一路蜿蜒而上,展翅而飛,大氣喜慶。鳳冠上的紅蓋頭四角懸掛明珠,不至於貼頭蓋脖,隨著輕動的步子微微飄起,卻又不得見真容,更讓賓客遐思。
薛晉呼吸微屏,看著一身紅妝的阿古緩步進來,忽然覺得身上的新郎官服一點也不彆扭了。
只是很快他就察覺到了阿古不對勁,她的一舉一動他都很清楚,現在明顯有些不對。旁人沒有看出來,也沒人覺得奇怪。
待兩人站定,司儀高聲拜堂。
薛晉總覺阿古好似不舒服,是當年陰影仍在?他規規矩矩彎身拜堂,想快些讓她進屋歇著。好在拜完堂便要將新娘子送入洞房,他留下陪賓客喝酒。薛康林知道他酒量淺,讓下人將酒兌了水,跟在他一旁去向賓客敬酒。
賓客都催著他回新房,薛晉也正好早早離席,被鬧新房的人簇擁著進去。
進了屋裡,阿古端坐在床上,看著沒有異樣。薛晉稍稍安心,被人推押著坐到一旁,拿了喜秤給他。
薛晉將紅蓋頭撩起,只見一張被脂粉染紅的俏臉嬌艷,肌膚如玉,美目流盼,讓賓客好不驚艷。
阿古慶幸有紅妝掩飾,否則自己的臉色定要嚇到眾人。她強忍撕心般的痛楚,低眉笑笑,惹得賓客鬧得更開,將這新房鬧得熱熱鬧鬧。
這遊戲不過來了兩個,薛晉已笑道,「再鬧就累了,飯菜也要涼了。」
眾人瞭然,這是在讓他們走了。知道他身體不好,也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