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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氏微頓,「誰?」
「宋芷,錦雲的姑姑。」薛升想到那和宋錦雲一模一樣的臉,就覺心頭不適,「而且宋芷是進京入大理寺任職,算是京官了。只怕往後在朝堂抬頭不見低頭見。」
洪氏擰眉,「怎的偏是進了那辦案子的地方……等你爹回來,我同他說,讓他和聖上請示,將宋芷外放吧。同在一處地方,總覺心裡瘮得慌。方才你瞧見她不慌吧?」
薛升輕輕笑了笑,「慌什麼。」
「瞧瞧你,臉都白了。」
「同她對話倒是沒什麼,就是看那臉不舒服。」薛升微微閉眼,目光一暗,就想起宋錦雲大紅嫁衣,將濃黑毒血吐在他身上的模樣。
即便過了那麼多年,又哪怕是在這炎熱夏日,也驚出了冷汗。
洪氏倒是比他定心多了,她不信已死的人還有本事來尋仇,就算真的來了,她也敢再殺一回!想想,不由冷笑,又同他說道,「那阿古的事如何了?」
說到那溫柔體貼的姑娘,薛升面色這才稍稍緩和,「她如今已經在釀酒了,再過幾個月,那酒定是給我的。」
「這樣有把握?」洪氏到底是做孃的,見兒子神色頗有不同,問道,「你喜歡那個叫阿古的?不過是個會點手藝的村姑罷了,你是要娶門當戶對的姑娘的,可不能動了那心思。」
薛升淡聲,「我怎會娶個毫無用處的妻子,她是我想要的,承歡別人身下可惜了,抬回家做妾也不是不可。釀酒的技藝好,往後跟了我,對我們薛家都好。」
洪氏讚許點頭,「這倒是。不是說她已沒親人麼?你多用點心思,那樣的姑娘最容易對男人死心塌地了。」
母子倆商議著這事,就像當年商議如何將那宋家千金擄到手一樣,認真得讓人以為是在商量家國天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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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手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已不用纏裹紗布,傷口還有些嫩紅,長有三寸,撩起衣袖看著就覺猙獰。阿古也是個姑娘,瞧不得這醜陋傷痕,即便是一人在房裡,也不挽起袖子納涼。
金書又去買了一堆的蜜餞果子回來,想拿了給她吃,進門瞧見她在上藥,過去一看,好奇道,「阿古姐姐你為什麼不用薛三爺讓人送來的藥呀,不是說這是太后賞的,用上五六十日連疤痕都會瞧不見麼?」
「我不信他。」阿古聲調淡淡,神情淡薄,「薛家的人,我一個都不信。」
金書歪了歪腦袋,將蜜餞扔進嘴裡,瞭然,「除了師父和我,阿古姐姐誰都不信。」
阿古瞥了他一眼,「我也不信你。」
金書委屈道,「為何不信我?」
「你每回都說再也不吃糖,可是每回都讓我瞧見。」
金書訕笑,「忍不住,看見了總想買。」
「那為何要讓我看見?你想把糖藏好還不容易麼?」
「是呀,可是每次買了都想讓阿古姐姐嘗嘗。」
阿古微愣,心頭暖暖,摸摸他的腦袋。金書說的對,如今世上她只信兩個人,她連自己都可以不信,但這兩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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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月半時月亮總是特別圓,高懸天穹。月光清冷安靜,大理寺院內的樹如披銀光綢緞,本該賞月的晚上,卻仍有人點了青燈,伏案閱覽卷宗。
溫謹言已覺自己晚歸,從房前經過時,瞧見裡頭燈盞還亮,探頭看去,寬敞屋內一目瞭然,只剩一人在那。宋芷發束白玉冠中,整張臉白淨細膩,眉頭微攏,凝神靜氣,十分專注地檢視著什麼。不得不說宋芷風華不減,在及笄之初,只怕上門求親的人要踏破門檻了吧。
「宋姑娘。」他進門後連喚了兩聲,才見她抬頭,笑道,「你這幾日早來晚歸,真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