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死生地(二)(第1/2 頁)
兩人大眼瞪小眼,幾秒後,顧平蕪冒出一句:“非人哉。”
池以藍抬了抬眉,倒是不以為忤:“你當我稀罕做人?”
“那你就是狗好了。”顧平蕪倏地把暖和過來的手抽出來,大有用完就扔的意思,努努嘴,“叫聲來聽聽。”
“唔……”下一刻她就被他弓起脊背撲倒在地毯上。
他動作誇大,實則輕拿輕放,倒沒有真的將她撞到碰到。何況病情尚未明朗,他心中存著十二萬分的忌憚,哪怕此刻半是玩笑,卻也不敢拿她身體冒險。
他一手攬著她後腦,小臂墊在她骨骼分明的肩背,哪怕知道下頭的地毯軟和,卻也不捨讓她實打實地貼著。覆上去時也架空了身子,雙膝跪在兩側,沒擱一點兒重量給她。
只是其它地方處處小心,親吻便重了些,帶著一股子寢皮食肉的狠勁兒,好像她是敵人,是獵物。與她齒若編貝不同,他有許多鋒利的帶著尖兒的小虎牙,認真咬著她耳垂廝磨時,又痛又癢,無比折磨。
過去床笫之間她就吃過不少這樣的虧,想起來還覺得滿面通紅,這會兒被他這頭大型犬當成肉骨頭一樣,她仍是免不了心慌緊張,伸掌去懟他的臉,罵道:“你瘋了池以藍?”
他倒是順從地被推遠了臉,只趁她沒收手,反口將她指梢叼住了,輕描淡寫地垂眸俯視她,倒真真應了她那句半真半假的“非人哉”。
有那麼一瞬間,顧平蕪是真的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被狼捕獲的兔子或者狍子什麼的。
“別鬧。”她瞪著眼睛仰面看他,伸腿要把他蹬開,提醒道,“你腦子裡哪根筋不對,我還是病人。”
但他可權當做沒聽見,該幹什麼幹什麼。
滾燙的呼吸停在她頸側,他忙於壓制她兩條作亂的腿,吮吻的力道沒留神重了些,她能清楚感覺到他唇瓣的溫度,一側虎牙的牙尖陷入面板表層,因為刺痛,所以讓她不由自主地朝反方向躲避。
可他不教她躲,半真半假接著向下逡巡,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一逞獸慾似的,隔著薄薄一層皮肉咬住她的左邊琵琶骨,威脅地合了合牙關。
琵琶骨也即鎖骨,從來都是人身上的要害。據說古時候要制住一個武功高手,必得打穿了琵琶骨用鐵鏈鎖著——這都是顧平蕪從武俠小說裡看來的。
受盧湘影響,她自幼讀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書,武俠尤多。自打從書裡知道了打穿琵琶骨的酷刑之後,這陰影就留在她心裡了,一直到後來都還在。
有時候玩滑板摔了,她都本能地第一時間摸摸鎖骨斷沒斷——書裡說了,不管武功多高的大俠,只要把他琵琶骨打穿了鎖上,他就成了廢人一個,玩兒完了。
因此,冷不丁被他這麼拿捏著要害,她哪還敢再動,推搡的手僵在他肩頭,蹙著眉毛露出一臉委屈,模樣楚楚,像只被嚇著了的貓。
“老實了?”
池以藍感覺到她所有動作瞬間靜止,忍不住抬頭,失笑間合齒一顫,鋒利的虎牙生生劃過那層幾近透明的皮肉,顧平蕪驀地“嘶”了一聲。
池以藍連忙拉開距離檢查鎖骨,而後鬆了口氣。
倒是沒流血,只堪堪破了表層一點皮,估計吹個風的功夫就長好了。
趁他失神,顧平蕪抬起腿來連踢帶踹,從他桎梏下頭逃出來站起身,見他沒還手被蹬翻在地上,臉上卻還掛著罕見的笑意,心裡更氣,又上前往他肩頭不輕不重踹了一腳。
“狗男人!”這三個字她說得格外真情實感,咬牙切齒。
池以藍只望著她彎唇,心情卻前所未有大好。
這樣生機勃勃、宜嗔宜喜的阿蕪,他已經好久沒見著了。
這些天只見她病怏怏躺在床上,睡著的時間多過醒著,無時無刻不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