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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調調,小聲哄:“疼不疼,給我看看。”
張別鶴精神略顯萎靡沉鬱,仰頭臉頰壓在枕頭和王一點手掌上。
看張別鶴這個樣子,王一點心裡更難受了,大拇指蹭蹭他微涼柔軟的臉,低頭靠近過去看他的嘴巴。
健康的水潤粉紅唇瓣如今腫的鼓鼓的,皮被撐的彷彿薄薄透亮的一層。
嘴角和附近濃濃的皮下淤血,呈現出深紅透紫的可怕顏色,彷彿用針一戳裡面的淤血就會噴出來……
下唇傷口那裡被透明膠布貼上,兩根摻在膠布內負責固定的硬條抽緊,傷口就從裂向兩邊的模樣合到一塊,留下深至內裡的一道血痕。
乳白色的膏體被體溫融化成透明狀,油亮亮加大了傷口慘烈的效果。
王一點是在一線幹警察的人。
他刀傷受過,和歹徒互博各自砸的鼻青臉腫也有過。
傷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覺得沒什麼,可傷在張別鶴的身上,卻讓王一點心驚膽顫。
王一點攥緊另一隻手:“這得多疼……”
張別鶴從被子裡伸出手沒表情的要拉手,王一點立刻和他牽住,微微用力傳達力量。
張別鶴:“接下來你不能離開我,我要一睜眼就看到你。”
因為不能大張嘴,張別鶴的聲音含糊而低啞。
“好,不走,今天我就在這裡盯著你,你別說話千萬別動嘴,醫生說了咱們不能扯傷口,扯到真的要留疤了!”
王一點現在恨不得什麼都答應他。
張別鶴搖頭,沒有戴美瞳的幽深瞳孔望著他:“上藥有護工,你上床陪我躺著。”
王一點怕扯到他傷口略微猶豫,可見到張別鶴又要動嘴講話,連忙點頭:“好!”隨後拖鞋躺在他旁邊,小心不敢碰到他。
而他剛一進被子,張別鶴宛如游魚轉身鑽到他懷裡,腦袋歪在他脖頸處,沒表情的垂著長長睫毛。
“抱。”
王一點就抱住他,低聲讓他別說話了。
張別鶴“嗯”了聲,面板飢渴症一般,額頭、鼻樑、鼻尖……微涼的面板在青年喉嚨下巴處廝磨。
自從張別鶴對他告白後,王一點挺在意忌諱讓他靠近黏糊的,但受傷的人心理脆弱會變嬌氣變小孩子氣。
作為弄傷張別鶴的人王一點本來就良心難安,對他自然無所不應。
雖然覺得他摩擦的太親密心底彆扭還是忍住了,摟住比自己還大隻的人,疼惜的一下下撫摸輕拍他的肩膀和背。
全當小孩哄好了。
他想。
兩人在醫院病房的大床上安靜的緊密相貼,寂靜無聲。
受傷後的第五個小時,張別鶴嘴巴血止住了,但疤還沒太凝固,像血凍似的,一碰還軟著。
等到天亮了管家帶來飯菜,王一點實在沒心情,他倦倦的摟著人坐起來,一手還抱著比自己大隻的張別鶴,一手拿著碗吸了兩口粥就放下了。
很快,張家家主張別鶴的父親給他打過來電話,這一刻,王一點內心的傷心和羞愧更是達到了頂峰。
像面對受傷孩子的家長,簡直抬不起頭來。
張家主是個美大叔,作為隻手遮天的大佬,他並不狠厲陰鷙,反倒說話溫溫的,像個大學教授那樣儒雅雋秀。
“別鶴受傷時管家就打給我了,我知道你對別鶴細心他的事不放心別人來做,肯定要親自跑前跑後照顧別鶴,就沒打給你。後來又想讓你有空睡會,看八點了才敢給你打個電話,一點啊,我打擾到你了嗎?”
王一點低頭喉嚨發堵的小聲說:“沒有……”
不敢去看他的臉。
張家主見此露出明瞭的笑,反倒寬慰了王一點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