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情愛浮(第1/2 頁)
翌日,元知酌醒來的時候,早已日高三丈,床榻旁的緯紗被拉上金鉤裡,東邊的錡窗支開來,暖暖的日華照在綢衾上邊,琉璃琥珀,熠熠微光閃爍,和風如撫,直叫人心生乏倦吶。
元知酌揉了下眼,意識依舊朦朧,懶懶地翻了個身,像是花塘裡的鯉魚擺尾,嬌憨迷濛,她軟音混著啞,朝外喚道:“碧瑛,什麼時辰了?”
只是她剛翻過身,復又被人攏了回去,一隻大掌輕輕拍打在她的後背,似哄似誘,遲奚祉低沉的聲線彷彿吹醒芙蓉的清風,擲落在她耳側,“醒了?再不起朕就得喚太醫來瞧瞧了。”
聽著這聲兒,元知酌睡回籠覺的心思褪了一半兒,她困酣嬌眼,欲閉還開,細腿被迫貼在他的腰側,迷茫喊了聲,“遲奚祉?”
“嗯。”聽到她直當地喊他的大名,他就知道她還沒睡醒,不然平時膽子再大,她也是不敢直喚他名諱的。
元知酌沒意識到什麼不對,輕聲和他聊道:“你今天怎麼還在呢?”
他忙的很,往日早就批奏疏、忙公務去了。
遲奚祉將芸籤夾回書頁,屈指撥弄了下她側頰上的頭髮,又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他很是偏愛她這副嬌軟不清醒的模樣,低沉嗓音含笑,“今日無事,朕下了早朝就過來了。”
“那不再睡會兒你,就坐在床邊怎麼?”沒睡醒的時候,她說起話來頗有些沒頭沒尾,原話應該是:
那你不再睡會兒,怎麼就坐在床邊?
講到這個遲奚祉就氣笑了,他劍眉單挑了下,俯身欺近她,屈指又彈了下她的額頭。
他今早趕過來本是想要同她再補會兒覺的,結果剛勾起床紗,就看見她橫七八叉地躺在檀木床上,霸佔了整個床鋪,他彎腰將人抱起,她沒意識地哭唧唧,他的手一收回,她又睡得安安穩穩。
來回試了幾次,遲奚祉耐心罄盡,淺薄的睡意也被她鬧走。
她人不大,做事霸道。
遲奚祉兩指貼在元知酌的面上,微微夾住她的桃夭色的薄皮,指骨稍動,捏著白嫩的軟肉左右捻玩著,他咬牙輕笑道:“某人的睡姿太不老實了,也沒給朕騰地方呀。”
他只得擠在床邊看著她睡。
遲奚祉的語氣又冷又兇,尾音下壓帶著點兒狠意,像是要折磨折磨她。
元知酌聞著他身上濃郁的迦南香,還混著她屋內淡淡的春木味,彷彿開在清晨團在山尖上的那抹雲霧,沉鬱的夜色還未完全褪去,又沾染了黎明的暖意。
她以前認為自己聞不慣濃香,現在卻覺得自己以前真裝,她明明就很喜歡遲奚祉身上這股味道,聞著安心。
元知酌吸聳了下鼻子,洋洋地睜開杏花眼,正對上他只著寢衣的勁腰,一星半點的愧疚,她遲遲說道:“要不你現在上來睡會兒?我這次不擠你。”
遲奚祉五官硬朗,漂亮眸子冷幽幽,漆黑又陰沉,隨意掃了外面的漏刻,提醒她,“快要辰時了。”
擺明著:婉拒哈。
“哦。”元知酌摸了摸被他彈了幾下的額頭,有些心虛。
遲奚祉的手指依舊捏在她的雪腮上,手勁很輕,只有細細微微的癢意,但是他垂下的鳳眸涔涼,視線彷彿烙刻在她的身上。
元知酌被她盯得心裡直打鼓,微微仰面就和他對上了視線,一下子頭腦清醒了不少,她拍了拍他的手腕內側,示意他放開,“陛下快鬆手,我想要起床了。”
遲奚祉沒動,凝視了她一陣,直到漏刻發出一聲脆響,他才施施然收回手,接著起身下了木踏,淡聲吩咐道:“進來伺候娘娘洗漱。”
元知酌翻身,看著他頎長的背影,手肘支在軟榻上,掌心抵在臉側,青絲滑落肩頭,散開在繡著金紋的枕頭上,倦著懶態的小臉媚意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