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軟帳香(第1/2 頁)
室內的沉香早已燃盡,香灰焦灼,清冷內斂的柏木香散去,雨水沁潤青石,清新的草叢味湧進室內,軟帳紅綃,滿是甜膩的快慰氣息。
元知酌實在太過乏倦了,昨夜的燭火直到晌午才油盡燈枯,還未結束的時候,她昏昏沉沉睡過去了兩次,反反覆覆又被鬧醒,好話說盡了作惡的人也不依不饒。
遲奚祉這人平日裡就不是個體諒人的主,秉性惡劣,行徑恣睢狠辣,沒觸到他逆鱗時,散漫隨意,什麼都由著她的小性子。
但興致來了,憐香惜玉?開玩笑,他只會想著怎麼搞死她。
他心眼小死了,手段刁鑽死了。
欺負得很了,快意滅頂,元知酌就跟案板上脫水的魚一般,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強行被拉回意識的時候,她霧著眼看著他起伏的肩背,又氣又惱,斷斷續續地罵道:“我就是一具死屍——你也能繼續下去——”
狠話只說了前半段就被人掰著下巴吻住,支離破碎的字句啞在喉間,燙的人一哆嗦,元知酌連搭理他都不願意了。
可遲奚祉不喜歡她說一些詛咒自己的話,低沉沙啞的聲音一板一眼糾正她,“做人避讖懂不懂?收回剛剛的話。”
“避你爹。”元知酌流了很多汗,整個人像是泡在水裡面,芙蓉如面柳如眉。
遲奚祉將她往上躲的腰狠狠按下去,見她不可遏制地哆嗦,含笑的話語惡劣,“可惜我爹早死了,你也碰不到他。”
元知酌像只蝦蜷縮在他的懷裡,迷離著眼,嬌嗔婉轉纏綿。
“收回剛剛的話。”遲奚祉替她撥開臉上被汗水浸溼的長髮,親了親她有些紅腫的唇瓣。
無可奈何,元知酌掀起眼皮看向他的臉,視線被粘黏在一起的長睫擋住,她艱難地聚焦,坐蓮式的姿勢,起伏時她的腳踝會蕩過他腰後的腰窩。
好不容易看清了他這張硬朗又蠱惑人的臉,卻覺得喉間乾澀,舔了舔溼紅的唇,她才咬著牙吞吞吐吐道:“呸呸呸,我收回我變成一具死屍的話。”
遲奚祉臉上浮出笑,誇獎她,“寶貝乖。”
——
過了許久,元知酌終於得空歇下,可還沒有睡多久,又感覺到腰肢被人托起來,她扭著身子就往被褥裡側躲,直到縮在角落裡頭,側腰上的手落空,她才緩著氣續眠。
安分不到一刻鐘,旋即,連衾帶人,她就被遲奚祉橫抱起來。
再好的性子這時候也忍不下去了,壓抑到了臨界點,元知酌也沒那麼多的自尊和體面,泣著嗓子就哭了起來,“遲奚祉,你放開我!”
“你到底有沒有心啊?我連著一日多都沒歇息就算了,我還油米不進,鬼差也不是這樣使的!你滾開些!”
元知酌愈說愈難受,原本紅腫的眼眶又簌簌開始掉淚,“你自己喝了不乾淨的東西,還要跑過來欺負我,說你兩句,你還板著張臉,點燈的是你,放火也是你——”
天若知我情由,怕不待和天瘦。
《竇娥冤》不如寫她好了。
哭急了,她喘著氣開始抽噎,氣喘不上來,堵在心口,她連連又咳了幾下,一張素淨的小臉皺起,整個人難受得要命。
元知酌眉眼似霧,鼻尖泛紅,鴉睫撲閃時便有大顆的淚珠落下,砸在銀線柔被上,暈開漣漪,從錦被裡露出白皙的面板,盡是青紫色的吮痕和豔紅的印子,看著沒有一處是安好的。
三千青絲自然垂落,她像是一幅被人驚擾了的水墨畫,清泠間潑上了辰砂,望向人時,那的目光堅韌又倔強,經了一天一頁的雨露,偏又生得媚色無疆,勾人七分魄。
這般可憐可愛的模樣,就算是觸犯了天罰,怕是也沒人捨得再讓她落淚。
遲奚祉垂下眉給她擦淚,手掌輕拍在她的後背,剝去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