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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聽到&ldo;石子飯&rdo;三個字,眼底微微閃爍了下,看著蔣哲義越說越激動,帶著滿堂士兵情緒也暴躁起來,抬眼看向他神色不變道:&ldo;孫知軍所做我已聽聞,也已據實上奏聖上,只是百姓無辜,那米糧店的東家不過也買賣罷了,你們將人扣留至此,欲要何為?&rdo;
&ldo;你果真是來當說客的!&rdo;蔣哲義刷的一下抖出長刀,刀鋒直逼陸硯,怒道:&ldo;我們原敬重陸將軍鐵血男兒,打過仗、殺過敵,定會瞭解我們心中鬱憤,卻不想原來也是個官宦雜碎!&rdo;
陸硯毫不躲閃,任由凌冽的刀風颳過自己面龐,雙眼直視蔣哲義,平靜道:&ldo;我知兵士辛苦與我此次前來與你相商並無衝突。&rdo;說罷,抬手將直對面中刀鋒移開,環視一圈朗聲說道:&ldo;因為一時激憤,斬殺將官,可諸位大多家有老小,日後又要如何,總是要想想清楚。斬殺將官,雖說大逆,卻上可算有情可原,可若是叨擾百姓,爾等莫不是要就地謀亂嗎?&rdo;
最後一聲猛喝,勢如千鈞,持刀戟圍著陸硯的幾個年輕兵士被嚇得手一抖,咣啷啷幾聲響,刀戟紛紛落地。
蔣哲義也被陸硯說的愣在當場,一時堂上無人出聲,安靜一片。
風吹雨急,&ldo;啪啦啦&rdo;打地的雨聲越發凸顯這驟然的寂靜,壓的人心跳緩慢。
陸硯緩緩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柄長戟,蔣哲義神色大變,連忙重新持刀指向陸硯喝到:&ldo;放下!不許碰!&rdo;
陸硯沒有理會他,手指緩緩從長戟的刃上劃過,在蔣哲義越來越狂躁的喊聲中,將戟遞給面前一個年級不過十四、五的年輕兵士手裡,目光深沉的看著他,沉聲道:&ldo;昭和三年,我奉命帶三百兵士前往定西調運糧糙,其中有半數都是你這般年級,原本張元帥是出於好意,不願讓如此年輕的兒郎前線應敵,卻不曾想剛出定州不遠,就遭遇三千東胡兵將……那一戰,是我這三年打的最苦的一戰,幾度險些喪命,待最終殺出重圍時,餘人不到五十!如你這般年紀的兒郎只存活下來六人!&rdo;
陸硯看著那個年輕兵士緩緩瞪大的眼睛,轉頭看向蔣哲義:&ldo;他們是否不如你們苦?他們比你們又是否安樂?&rdo;
蔣哲義定定的看著陸硯,陸硯眼神漸冷,腳尖微微一動,踢起一根長戟,握在手中:&ldo;同樣的年紀、同樣都是兒郎、同樣的武器,他們將這尖峰送進敵人身體,而你們……&rdo;
&ldo;卻要用著武器對準我南平百姓麼?&rdo;陸硯大聲喝道,雙手猛地用力,十尺長的長戟竟然被他折的粉碎,眾人尚還未回神,陸硯手一抖,矛尖已經從他手中直直對著蔣哲義投擲過去,幾乎是擦著蔣哲義的耳廓飛過,定在後壁的圓柱上,發出一陣嗡鳴。
蔣哲義捂著耳朵驚恐的看著陸硯,見陸硯抬腳越過他,在上首正中落座,看向他們的目光冰冷淡漠:&ldo;我不善言語,更厭煩說教,今日前來也是看在都為兵士的份兒上,否則你們這區區百十人想困住我……&rdo;眼中閃過一抹輕蔑,止住了話頭。
蔣哲義身邊一人見狀,連忙開口道:&ldo;陸將軍明察,我等絕對沒有謀亂之心,只是……只是被孫知軍這些將官逼得走投無路了!&rdo;
陸硯目光冷意微收,淡然道:&ldo;那便將那些商賈都放了,劫掠的財物也盡數交還!不擾百姓,不殺無辜,你們有何要求,盡可以提。&rdo;
大雨朦朧,遠遠依稀可見江陰城門,崔庭軒清雋的臉上滿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