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第1/2 頁)

慕惟含糊不清道：&ldo;好看。&rdo;

&ldo;是是是，你娘好看惟兒更好看。&rdo;

兩三歲的娃娃說話顛三倒四宋祁瞧著眼前的父慈子孝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慕玖冷眼睨了他一眼淡淡道：&ldo;宋相在那跪給誰看呢？照顧攸寧、惟兒本是我分內之事, 與人無尤。&rdo;

宋祁扶著軟榻從地上起身，冷峻的面容滿是頹喪之色：&ldo;沈淮把你護得嚴嚴實實楚策的人根本入不了金陵城，可他也把扣押攸寧的地方守得密不透風，為今之計我只能來求你了。&rdo;

慕玖放下手中的碗筷道：&ldo;你為了攸寧求我？&rdo;

&ldo;是。&rdo;

&ldo;若我要你以退隱山野作為代價交換，你可願意？&rdo;

宋祁良久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看著懵懂無知的慕惟，掩在寬袖中的手攥握成拳青筋暴起，堅決道：&ldo;可以，只要你把他們還給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rdo;

說來宋祁與她也算同病相憐，都是南詔聲名狼藉遭世人唾罵的奸佞之臣，可她是假的，宋祁卻是真的，他把控南詔朝政數十年，終於把南詔禍害成了各地群雄並起擁兵造反的局面。

他可以親手滅了宋氏滿門，他可以把心愛女人的屍體掛在城牆上作為誘餌，他可以因為一句反對他的話把午門的漢白玉石階染紅，宋祁的殘暴陰狠人盡皆知，他就是一個瘋子，明明有能力成為忠臣賢相名垂青史偏偏把看似平和的南詔攪得民不聊生。

而今這樣一個人告訴她，他願意為了攸寧放棄權傾朝野的宰相之位過隱姓埋名的生活，簡直荒謬。

三年之間攸寧從未對她提起過宋祁的隻言片語，可她知道攸寧是愛慘了宋祁。

她若根本沒有身中無夙之毒那麼上輩子宋祁給她下得毒就是假的，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是她搞錯了呢？她連自己愛得人都能認錯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慕玖道：&ldo;東蠻聯合十三部落西侵，近日頻繁騷擾西秦邊境，意圖吞併西秦、南詔、北晉，東蠻精於騎射，十三部落五行遁甲之術不容小覷，此一戰在所難免。

廬陵一役之後朝廷與楚王分江而治，西部戰亂楚王是不可能出兵增援的，我只是希望屆時宋相可以派遣良將西上平叛。&rdo;

宋祁道：&ldo;你既然已經捨棄九將軍的身份嫁給北晉淮陽侯為妻，何必再理這些不相干的事情？&rdo;

慕玖慢條斯理喝著瓷碗中剩餘的雞蛋羹，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額前垂落的一縷碎發添了幾分慵懶落拓：&ldo;宋相，我的夫君是北晉戰神。他生，我陪他凱旋迴朝。他死，我陪他戰死疆場。

你認為我是為了楚策？區區南詔內亂，八年之間生靈塗炭餓殍遍野，蠻族入侵三國百姓又當如何？&rdo;

他與慕玖是敵非友相交不深，可在一個女子眼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個將軍的信仰，沒有為權為利的陰謀算計，那樣純粹的目光讓人自慚形穢：&ldo;此番回京我親去西境坐陣，還望將軍不要食言。&rdo;

慕玖摸了摸慕惟的頭：&ldo;惟兒，爹爹帶你回家。&rdo;

宋祁輕輕拉住了慕惟的胳膊，她道：&ldo;待天下大定，我尊重攸寧的選擇。&rdo;

他蜷縮了一下手指慢慢鬆開了手，耳聽開門的細微聲響他道：&ldo;慕府、魏府滅門一事雖是朝廷所為，究其因果與楚王府脫不了幹係，你萬事當心。&rdo;

慕玖身形一頓：&ldo;謝謝。&rdo;

時值八月，秋桂累累，慕玖牽著慕惟的小手惴惴不安的回了淮陽侯府，一不留神竟已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