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秘聞(第1/2 頁)
“三十年前,我於汴京建章樓與人衝突,那人乃是當時樞密使之子,欲置我於死地,你楊師正巧也在建章樓與人飲宴。他交友廣闊,與樞密使之子也是熟識,遂出面調解一二,我方得脫身。”
樊元忠憶及當年,臉色沉靜,侃侃而談。
“後來,我打聽到他的住所,登門致謝,他邀請我坐下喝茶,論及籍貫,卻是同鄉,我倆相談甚歡,他雖是文官,但涉獵頗廣,總能抓住重點,讓我頗為敬服。”
“時年戰事不順,夏國兵強馬壯,在西北侵州奪縣,肆虐橫行,滿朝文武,居然無人能制,我等論及此事,均憤懣不平。送別之時,他突然問我,願不願意與他一起,改變當下局面,如若願意,他將盡力促使我調往西北,為國出力。”
說到此處,樊元忠自嘲一笑,似乎是感慨當年的不自量力。
“當年我不過是禁軍正九品的仁勇校尉,他也只是正八品的崇文院直秘閣。我原以為只是年輕人的妄想,沒想到,沒過多久,一紙調令,我就成了西北邊軍的一名御武副尉。”
“他真的做到了!”樊元忠眼睛煥發出神採。
“從那時起,我就堅信這人非是池中之物,因此我一邊在邊州摸爬滾打,一邊將所遇戰事盡數記錄下來,在與他來往的書信裡互相總結討論,這一晃就是二十年。”
“這二十年來,我倆官位越做越大,我成了從四品的將軍,他成了從三品的銀青光祿大夫,已經可以些微影響朝局的走向了”
說到此處,樊元忠自豪不已,撫須自得。
“然而十年前,我倆先後察覺到了朝中有一股隱秘勢力,在不知不覺中影響時局走向,我倆聯手調查也無濟於事。”
樊元忠轉身,盯著李獨霜說道。
“我們意識到,必須培養自己的力量,以待萬變。所以,在他的支援下,我組建了威遠軍領軍於外,他謀求調任國子監祭酒,培養門人弟子,散佈於朝中,力求文武兼濟,扶保我宋國社稷!”
“在我們的努力下,只花了三年的時間,就打得夏國求和,西北邊境戰事消弭,同時使得朝廷興起務實的唯才是舉之風,國勢蒸蒸日上。然而七年前,先帝突然離奇駕崩,今上即位,那股勢力急劇擴張,打得我們措手不及,隱隱把持了朝政,同時主張對外求和,以求安寧,籠絡住了一大批安於享樂的官員,我等處境愈發艱難。”
“此時小妾案成為了朝中焦點,他們以為這是憑此扳倒我們的一個機會,遂下場試圖影響你,卻沒想到一系列動作在你的作為之下被官家警覺,動手削弱了一部分勢力。”
樊元忠哈哈大笑,暢快無比。
李獨霜聽此秘聞,才明白為何自己在關鍵時刻屢屢能涉險過關,這都是座師與樊元忠的運籌帷幄之功。也深刻明白了座師為何一直讓自己放手施為,因為整個主戰派都在明裡暗裡支援自己。
想到此處,李獨霜悚然一驚,迅速問道:“樊將軍,那我在河州施行的平盜匪,更商稅的舉措有無你們暗中的幫忙?”
樊元忠似乎是知道他所想,直接擺手說道:“這倒沒有,反而是你的作為讓我們眼前一亮,你楊師直說我等後繼有人!”
李獨霜大鬆了一口氣,自己平生得意之事要是有外力參與,那可失色許多。
卻見樊元忠揮手招呼道:“走,我帶你看看我等是如何在逆境之中奮勇直前的。”
遂帶著李獨霜走出小院,轉角進了一道密門,於夾牆中走過一段長長地暗道,李獨霜感覺應是一段上坡,果不其然,推開門就是一個房屋的屋頂,視野開闊,能望見遠處的城牆,俯身望去,下面卻是車水馬龍的市場。
李獨霜掃了一眼,屋頂四周角落站了四位持劍侍衛,均蒙面束髮,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