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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封閉的空間讓她呼吸急促。她站在角落裡，嘗試深呼吸。電梯慢得彷彿永遠走不到一樓。

醫生說過，遇到這種情況，要分散注意力。

她張了張嘴，乾乾地發出聲音：&ldo;不要去回憶，不要想起來。不要去回憶，不要想起來。不要去回憶，不要想起來。&rdo;

她邊說邊搖頭，壓抑到快要窒息。

電梯門終於開了。

她立即沖了出去。

荊覓玉站在門口攔車，瞪大眼睛望著街上來往的行人。她不敢閉眼。可就這樣睜著眼睛，天空、建築仍然黑魆魆壓下來。

雨季的空車不多，她站了幾分鐘，打不到車。

越來越多的黑影在她面前晃動。她伸手揮趕，&ldo;走開!&rdo;

趕不走。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她連忙接起，&ldo;餵。&rdo;

那邊的晏玉頓了一秒，&ldo;怎麼了?氣喘這麼大。&rdo;

&ldo;剛剛跑了步。&rdo;她抹了抹臉，濕的。

&ldo;都去跑步了，那就是早下班了。在哪?我去接你。&rdo;

&ldo;萬港門口。&rdo;

&ldo;很快就到。&rdo;這些日子上下班接送，他都提前過來守著。

掛上電話，荊覓玉拿紙巾擦臉。

她無意識地向上望了一下。

橫挑的雨篷架有兩根巨大的鋼柱，向上斜立。然後越變越尖，化成了獠牙。黑影之中有鮮紅的血飛出。

她飛快地逃離雨篷，在牆角顫顫地蹲下。腦子亂糟糟的，醫生的話被淹沒在尖銳的聲音中。

&ldo;你就是殺人兇手!&rdo;

&ldo;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他是我兒子!你不過一條賤命。&rdo;

&ldo;你愛他?那更應該立刻去死!現在馬上去死!我看著你從這裡跳下去才能解恨。&rdo;

&ldo;你死都不敢，配講什麼愛情?&rdo;

&ldo;瘋了吧。殺了人還幻想他臨終前捨不得你?別自欺欺人了，他恨你入骨!他捨不得的是，沒把你拖進地獄!&rdo;

連昔日同學都竊竊私語，男生女生都在說。

&ldo;聽說孟泛玉是被荊覓玉推出去送死的。&rdo;

&ldo;嘖嘖，可憐啊。愛情在生死麵前就是個屁。&rdo;

&ldo;喂喂，我們說這麼大聲，荊覓玉聽到了吧?&rdo;

&ldo;聽不到，她已經瘋了。&rdo;

&ldo;瘋了，肯定瘋了。眼珠子都不會轉了。&rdo;

&ldo;她說是孟泛玉把她困在山洞，不讓她出去。說得跟真的一樣，把自己都騙過去了。&rdo;

荊覓玉捂住耳朵，拼命搖頭。她一點都不想回憶這些。她強壓著喉嚨的尖叫，直到一雙手把她扶了起來。

&ldo;蹲在這裡做什麼?&rdo;晏玉撐著傘，幫她擦拭被雨淋濕的臉。&ldo;也不找一個避雨的地方。&rdo;

淚水和雨水流淌在臉上，她疲憊地靠在他的肩膀。

第47章 城堡

047

清涼的雨水被大傘擋了。

滾燙的淚水卻止不住。

荊覓玉額頭抵住晏玉的肩膀， 無聲落淚。

他感覺到了上衣的潤濕， 輕輕環住她的腰。

又是同樣的雨。

或許，六年前， 他應該抱抱那個瘦骨如柴的女人。

過了九點的辦公樓， 好多層都已經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