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絕筆書(第1/4 頁)
傍晚時的夕陽,如血一樣嫣紅。
廣子宣從密室裡出來時,長平的淚幾欲落下。
僅僅一日,他髮絲花白,面若寒冰,嘴角不能拭盡的血彷彿幾個絢爛的印記,讓將近的生機顯得不那麼單調枯敗。
廣子宣把兩封信交給了長平,再囑託了一句,“一封給姑娘,一封給紫月青主。不要再見姑娘了,不安全。”
隨後,廣子宣在香爐裡點燃了一爐香,讓人打了熱水,沐浴更衣。
梳洗完畢,他重新換上了一身黛色的衣衫,束髮帶冠,隱約有些當年恣意平生風華絕代的影子。
他對著門口的人揮了揮,說道,“去請長公主,說我要見他。”
那宮人分明愣了一下,當看到廣子宣臉上不容置疑的眼神時,才慌里慌張的跑出了宮門,往前殿跑去。
不消一刻,靜寧長公主便出現在梵音宮的門口,她藏在袖子裡的手哆哆嗦嗦,總有些不確定似的左右徘徊。
宮門開啟,靜寧膽怯的看了進去,那人處在落日餘暉的逆光裡,清風霽月,如畫如墨。
靜寧仔細的回想,他們上一次見面,似乎是五年前。她帶著勝利的癲狂而來,終是帶著失敗的絕望而去。
她忘不了他氣息奄奄,狠厲決絕的樣子,他說,“我與你從此,死生不見。”
他們之間僅存的那點幼時情意終碎成了渣,怎麼捧都捧不起來了。
……
沈青呆呆的坐在床邊,散著頭髮赤著腳,不自知的摳著虎口上的血痕。
樓下的小二忽然送來的一封信擺在案頭,信上沒有留字,是來人口頭交待。
那信看起來厚厚一封,靜靜地擱置。沈青凝視了好久,卻一直沒有開啟。
她似乎預感到了出自誰的手,可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境去揭開。
直到夜深人靜,她終於站起身,走到了桌邊。
開啟信封,裡面先是掉出了一個素銀無垢的舊簪子,上面綴著一朵青梅,淡淡無奇,卻好似有塵封多年的思念洇在上頭。
下面是厚厚的一沓紙箋,沈青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啟,通篇雋秀疏朗的字跡映入眼簾。
“青兒,
見字如晤。
你不肯見我,足見你娘從未原諒我。這是我的因果,應得此抱憾終生的懲罰。
往後只餘你落於世間,有些記憶我不想帶走,你娘性堅,怕是沒有講明我的存在。可我想讓你知道你有怎麼樣的爹孃。
你不是不被上天眷顧的孩子,而是爹孃愛的結晶……”
沈青的嗓子有些鬱痛,執著信的手開始顫抖,她透過那字裡行間,彷彿看見那個她無數次向阿孃問起的人泣血疾書的模樣,他正在以一種最恬靜的筆吻追述自己的歷歷一生。
“我姓廣,名子宣。原是建威將軍之子,父親戰功赫赫,先帝仁厚,我便子承父爵,生而顯貴。
少年得意,鮮衣怒馬。我自詡風流,文武皆通,更是痴迷修道問名。先後去過許多大門學藝,清高於頂。
後來卻被指靈根平平,難得大道,也曾消沉許久……”
半日前的那個密室裡,廣子宣伏於案前,時而著墨,時而慢慢回憶。
先皇安肅帝早年開明,文武治國,也有過一段清明政像。十五歲的廣子宣風華正茂,與京裡幾位世爵的公子交好,而聚。長孫司馬的公子長孫鴻即是其中一個。
西平廣家以戰功居高位,深得安肅帝信任。廣子宣文武皆通,容貌絕頂,被奉做公子之首,長孫鴻便時常跟在他左右,常有巴結恭維之語。
他見廣子宣修武不得大境,一日酒宴之上,忽然告訴他一個秘聞。
“很多年前,有羽華族靈女撰寫過一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