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比起棉花糖,你給我做過的每一道菜,我都要更喜歡(第1/2 頁)
“我會給你最好的救治,”他低頭又去削蘋果,緩柔溫和的語調不疾不徐,“不僅如此,還會派人送你回去,專門看護到你死的那天。”
提起“死”字時,季宴禮手中的果皮斷裂,同他的溫和沉音一起砸落地面:
“作為交換,我只是想看看餘先生害怕的樣子,不過分吧。”
季宴禮看了眼掉落的果皮,抬眸勾唇:“餘先生當年的'英勇'影片,我到現在還會反覆品味。”
餘父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溼。
短短來往兩句,他就認定對面的年輕男人是個笑裡藏刀的瘋子,哆哆嗦嗦道:“……這是我和我女兒的事情!你到底想幹什麼,非要弄死我?”
“怎麼會,我希望餘先生能清醒地'好好活著'。”
季宴禮黑眸笑意淺淺,尖刀在手中隨意把玩轉一圈,忽地找回些當年使用的熟悉手感,溫聲依舊:
“畢竟死,是世上最簡單的事情。”
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永遠結束所有痛苦。
那他偏偏就要他清醒而恐懼地活著,就像他當年曾給餘幼笙留下的陰影,大可以用往後幾十年生命,慢慢償還罪惡。
“……住院手續都辦好了。”
此時推門聲響起,是餘幼笙拿著各種單據走進病房,見季宴禮居然在削蘋果,皺眉看向床上的父親:“醫生說先明天先做全身檢查,之後再定手術方案。”
餘父還沉浸在驚恐中,見到餘幼笙彷彿遇到救星:“幼笙啊,爸爸不想住這裡了,我們換家醫院吧。”
“不住這裡了?”餘幼笙只覺莫名其妙,不耐煩道,“你究竟想﹣-”
話音未落,餘光就見季宴禮手中水果刀忽地一偏,鋒利尖口劃過左手拇指,半寸長的傷口赫然出現在冷白面板。
傷口很淺並沒有出血,卻也足以引起她注意,餘幼笙眼皮一跳,轉身蹙眉叮囑:“沒事吧,你小心點。”
“沒事,”季宴禮彎眉朝她安撫一笑,扭頭望向話被打斷的餘父,貼心詢問,“餘先生,要吃蘋果麼。”
說著他指尖靈活轉動刀柄,刀尖應聲直直插進去皮蘋果,甜膩汁水順著刀背浸沒而冒出。
“我手上不方便,就不切塊了,”季宴禮舉起插著蘋果的水果刀,笑著遞給肩膀正打抖的餘父,行為舉止風度翩翩,“反正再怎麼改變,結果都是一樣的,對麼。”
“……”
十分鐘後,餘幼笙在父親的乞求目光中,和季宴禮並肩離開醫院,終於不必再聞刺鼻的消毒水味。
糾結一路,餘幼笙還是沒想通,去往停車場的路上就問:“你為什麼要給他削蘋果。”
不止這些,還有幫父親找最有經驗的醫生、安排最好的病房。
……分明不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因為我做這些事,不會有心理負擔。”
季宴禮牽過她的手放在口袋,溫聲道:“如果救或不救都讓你有負擔,我至少可以承擔'救'的那一半。”
感受到餘幼笙抬頭的直勾勾目光,季宴禮笑著低頭看人,抬手撫去她鬢角碎髮:
“至於其他的情緒發洩,記得不要委屈自己。”
“季宴禮。”
“嗯?”
兩人快到醫院大門口時,餘幼笙遠遠見著門外七八輛擺攤車中賣那個,忽地想起什麼,輕聲道:“小時候有段時間,我因為沉迷於看雲,總覺得外面賣的,和天上的雲是一樣的味道。”
“我家房子對街就有賣的,我看別的小朋友都吃過,我就天天纏著我爸給我買,後來直到我得了糖尿病不能再吃,他也沒給我買過。”
“以前我一直覺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餘幼笙也說不清,她提起這段陳年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