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頁)
蘇淼想得到的事,喬林也猜了七七八八:「一直只有他自己想要個結果,我很早就不在意了。」
「為什麼?」
喬林:「他犯案未遂,我斷了他一條腿,扯平了。」
蘇淼擰著眉勉強提了一下嘴角:「哪有你這麼算的」外人看來,表面上確實是這樣,從古至今一個中庸之道教育小孩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可喬林當初遭受的冷眼和背叛,卻也是張遠山他爸永遠都贖不了的罪。
喬林望著天花板說道:「很早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又在外面跟人打架了,我媽會不會難過?我沒有告訴你就過去了,你會不會生氣?然後你真的生氣了,我又害怕你對我失望。」喬林知道,一直以來遭罪的不止他自己,還有所有在意他的人。
蘇淼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語氣軟下來:「下不為例。」
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在喬林面前揭開這點事,卻怎麼也沒想到他自己已經給了自己解脫。或許喬林確實人如其名,像貧瘠高峰上獨生的樹,參天挺直,不屈於世,風塵中也敢蔥蘢如傘。
蘇淼的原諒可以消除喬林所有的不安,可以彌補他那兩年不在他身邊的空缺,可以把他整個青春的依託連貫。對喬林來說,蘇淼就是他該一輩子予以的深情。
那天之後張遠山再也沒有出現在喬林和蘇淼面前,甚至連一點風聲也聽不到,當初承諾下來的那句道歉不了了之。
喬林出發去集訓當天,收拾好了行李在車站等車,百無聊賴在座位上玩著手機,卻注意到在攔截資訊裡多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內容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他把那條簡訊點開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回覆,只收起了那個號碼,備註上:張遠山。
他有時候都會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那件事,他和張遠山或許就會因為一位老人的聯絡而結識,只是這世上向來沒有如果。
雖然和張遠山的恩怨畫上了句號,但從喬林集訓、蘇淼回校這一刻,他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省裡畫室的上課時間雖然是早上八點到晚上九點半,但實際上學生們的訓練遠不止如此。從集訓的第一天開始他們的學習計劃就安排得密不透氣,每天重複相同的練習任務,休息時間也不像在校生那樣充裕,有時候吃飯都只有半個小時不到,大多數學生每天只有狂風掃落葉的兩餐,很多胃不好的學生會直接在畫室暈過去,也有很多人日復一日養出了胃病。
喬林經常需要做老師佈置的作業做到凌晨,第二天再接受新的作業。在這樣的強壓下他根本沒有時間跟蘇淼聯絡,一開始還能每天說句早安午安晚上好,現在有時候甚至一個星期也說不了兩句話。
蘇淼有向學長學姐打聽過美術生的集訓,所以每次都是喬林有空了才說說話,他總要不停強調「好好吃飯」「生病了要吃藥」「不能偷懶」諸如此類,樂此不疲,喬林也不煩,規規矩矩地回復他,當做沒看見自己手邊已經冷掉卻沒有動過的餐盒。
這樣過了一個多月,這天下了晚修,蘇淼回宿舍洗了澡站外面擦頭髮,周身都是氤氳的水汽,手機就放床上開著揚聲跟喬林通話:「今天有空了?沒作業嗎?」
喬林那邊很安靜,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在畫室呢。」
蘇淼試探著問:「沒人?」
「沒有,都去宿舍了。」
下一秒語音通話就切成了視訊通話,蘇淼的臉突然出現在螢幕上嚇得喬林差點沒把鉛筆折了。
「嚇我一跳,」喬林接通了說道:「戴著耳機呢,鈴聲好大。」
「這不是等不及。」蘇淼頭髮還是濕漉漉的,看見喬林的第一眼他就有點心疼。喬林瘦了不少,頭髮長長了有些亂糟糟,黑眼圈也加深了許多,只有眼神還是發亮的,和他說話時手裡的筆一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