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把自己重新養一遍(第1/2 頁)
陵輕舟知道,這個“她”,指的是她的親生母親葉寧。
她幾乎是葉晚晚整個人生悲劇的來源。
“可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嗎?”葉晚晚喃喃自語。
她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可她的悲劇並不來源於你,”陵輕舟勸慰:“你不必揹負著她沉痛的人生,併為此負責。”
葉晚晚啜泣:“我這一生,努力的方向都是成為你,我並不知道怎麼做自己。”
“我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安開口:“‘自我’本來就只是一個人人格的其中一個部分而已。”
葉晚晚睜著水濛濛的眼睛看著他,明顯等著他的解釋,她太想要一個能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
蘇安一本正經:“人格的整體由本我、自我、超我共同構成,這三個部分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當本我的慾望過於強烈時,超我會透過產生內疚感和罪惡感來抑制本我;而當超我的要求過於嚴格時,自我可能會感到壓力過大,從而影響個體的心理健康。”
“所以,你不用過度追求自我,保持三者之間的平衡更為重要。”
葉晚晚似懂非懂,評論道:“似乎有些複雜,你的理論?”
蘇安實話實說:“不是,是弗洛伊德說的。”
江逸澈偷偷問陵輕舟:“那是誰?”
“跟你一樣,”陵輕舟回答:“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你倆還說不好誰年紀大。”
無論如何,經過蘇安這麼一套理論的打岔,葉晚晚也慢慢從悲傷的情緒中轉移了出來。
她解釋:“我剛剛真的只是想出來看星星,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想自殺?”
陵輕舟:“你覺得我會信嗎?”
蘇安瞪了她一眼,真是不會說話,他衝葉晚晚點點頭:“我相信你。”
葉晚晚看著他,倏得笑出了聲:“蘇醫生,您真好騙。”
陵輕舟面無表情:“我說了讓你別信她。”
葉晚晚問:“看穿我你很得意嗎?”
“那倒不是,”陵輕舟道:“這麼沒難度的事,有什麼好得意的?”
蘇安滿頭黑線,這對錶姐妹講話都是夾槍帶棒的,自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又不得不坐這,以免再發生什麼意外。
“陵輕舟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痛苦的事,就是有一張跟你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陵輕舟無法反駁:“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葉晚晚情緒激動起來,蘇安這次沒有阻止她,似乎還用眼神鼓勵她把心裡話說出來。
“你不知道我做手術的時候有多害怕,不是害怕疼痛,而是害怕失敗。”
“因為一旦失敗,葉寧就唉聲嘆氣,一副不想活了的樣子,像一具會呼吸的殭屍。”
“她既不打我,也不罵我,就是整日地嘆氣,說實話,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可是除此之外呢,她似乎也在努力當一個好媽媽,她給我精心準備一日三餐,送我上學,給我買漂亮的衣服。”
“我無法真正恨她,我只能每天幻想同一件事,就是我死了,她會不會後悔,她會不會真真正正對我說一句,她愛我。”
葉晚晚淚水掉了下來:“可是呢,她反倒先死了,然後在遺書上告訴我她愛我,可笑不可笑,為什麼她到死了還在折磨我。”
陵輕舟也眼眶含淚,她想握住葉晚晚的手,被她一把甩開。
“你很得意是不是,同樣是爸爸的女兒,你享受著所有的寵愛、鮮花和關注,而我呢?”葉晚晚歇斯底里:“我什麼都沒有,我只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直到自己的精神出現問題。”
蘇安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