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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之死甚為蹊蹺,且不說公主如何會在深夜獨自前往荷花池,就說公主的侍女宮婢等人,難道竟無一人跟隨?有膽大的大臣已上書給先帝,希望查明公主死亡真相。
大臣都看出來了此事有蹊蹺,先帝又豈會不知?先帝悲痛之下,密令大理寺詳查,沒想到一查之下,居然發現公主之死居然是駙馬都尉鄭筠所為。
此事一出,眾人愕然,大理寺審理之下,鄭筠痛快招供,原來他出身的滎陽鄭氏乃是五姓之一,時人言天下貴姓者,莫如崔盧李鄭王,滎陽鄭氏是大周最尊貴的世家大族,而公主之母,當時還是姜貴妃的太后,則出身寒微,父親只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商人,鄭筠深鄙之,更不願意和姜貴妃的女兒,也就是永安公主成婚,但先帝聖旨已下,鄭筠無法抗旨,可他內心深處十分不甘,這份不甘日積月累,便成了對公主的怨恨。
十月初六,鄭筠和幾個朋友小聚,席間朋友嘲笑了公主的出身,說鄭筠即將有個商女婦,鄭筠羞憤之下,便對公主起了殺心,他修書給公主,言有秘事於荷花池相商,望公主一人前往,想必公主當時是滿懷欣喜去赴未婚夫的約會,她盛妝打扮,霓裳華服,卻沒想到,自己是去赴一場死亡的約會。
鄭筠將不諳水性的公主推入荷花池,眼見公主於池中浮沉呼救,他倉皇逃離,酒醒之後,他悔不當初,但大錯鑄成,公主芳魂已逝,世間再無明月珠。
鄭筠招供之後,先帝大怒,不但將鄭筠斬首棄市,更遷怒鄭筠親屬和舉薦鄭筠為駙馬的鄭皇后,於是下詔廢黜鄭皇后,誅駙馬九族,但滎陽鄭氏何其尊貴,此詔一出,天下世家大族紛紛上書為駙馬一族求情,先帝皆殺之,長安城內血流成河,死者萬餘人,滎陽鄭氏自此一蹶不振,史稱“太昌血案”。
太昌血案後,先帝深惡世家大族,寒族開始出將入相,朝堂再不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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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回想著這樁三十年前扭轉大周政局的血案,他微微皺眉,抬手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似乎還停留著剛才荷花池中那人的溫度,如此異事,他眸中仍然是古井無波,他抿了抿唇,掩袖輕咳兩聲,然後攏緊白狐裘,緩步步入麟德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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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中,太后已經上座,太后雖年逾六旬,但仍然發黑如瀑,蛾眉皓齒,瞧上去如同四旬美婦一般,太后近日抱恙在身,說是不出席守歲宴,但宴席進行到一半還是強撐病體出席,群臣猜測她仍然不願放棄手中權力,就算聖人已然親政數年,也還是要受她拿捏。
崔珣也入了席,正襟危坐,四周大臣見他前來,都停止了交談,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鄙夷之色,更有甚者,還將自己座位往旁邊挪了挪,以示對崔珣不屑。
崔珣也不在意,只是夾了塊魚膾咀嚼了起來,他手指纖長漂亮,就餐姿勢也是優雅至極,任誰瞧著,都覺的這不愧是天下高門之首的博陵崔氏之子,但誰能想到,這位沅茞澧蘭般的年輕人,居然是炮製了無數冤獄的酷吏奸佞呢。
太后似乎往崔珣這邊瞧了一眼,然後叮囑隨身內侍幾句話,片刻後,內侍便端了碗羊肉黃芪湯前來,內侍恭恭敬敬將羊肉黃芪湯放在崔珣食案上,道:“太后言崔少卿畏寒,特賜羊肉黃芪湯,為崔少卿暖暖身子。”
內侍話音剛落,崔珣身邊大臣便向他投來異樣目光,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是鄙視,眾人心想,太后果然對崔珣不同尋常,崔珣今年不過二十有三,太后的年紀都可以當他祖母了,這崔珣可真是不知羞恥。
但太后勢大,先帝於二十年前崩逝,當今天子年幼,太后垂簾聽政,二十年苦心經營之後,朝中已遍是太后爪牙,否則崔珣投降突厥本該處死,卻反而搖身一變成了察事廳四品少卿,思及此,眾清流也不敢再在太后面前對崔珣顯現鄙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