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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流放。
直至李乾束髮之年,入朝聽政,辦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給尊師齊國公平反。
七年發配邊疆的顛沛流離,趙桓晉重回長安,早已不復當年的鮮衣怒馬模樣。
秦陌此刻聽著他遲來的賀婚祝詞,看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眼,分辨不出真心假意。
如果說秦陌是東宮剛開封的明刀,那趙桓晉,就是李乾袖中藏匿的毒蛇。
如今的趙桓晉,高升刑部尚書,依託職務之便,私下剷除了不知多少同他作對的官僚。
不論忠奸,得罪他,只有死路一條。
手腕之狠厲,與他春風拂面的作派截然相反,正正可謂是菩薩面容,修羅心腸。
只虧李乾敢用他,好在他夠狠,也夠忠心。
前陣子趙桓晉出了趟外差,這會剛回京覆命。
李乾甚少私下召見趙桓晉,眼前迫不及待將他約來,想來今日要議的是件大事。
果不其然,待李乾踩著明黃雲靴邁入屋內,一開口,便是明年登基之事。
李乾眉間盡是愁色,“今日姑母特意在鳳閣召集了幾大輔臣,對此事做了商議。中書省並不反對孤明年登基,畢竟是先帝遺詔,他們也沒得託辭,可陸首輔不願交出玉璽。”
“他肯讓孤繼位,卻憑著父皇當年給他的口諭——輔佐儲君直至有執政之能,明裡暗裡說我還年輕,執政經驗不足,玉璽,暫時還是由內閣保管的好。”
看似是為了江山,實則仍把李乾當三歲小孩。
玉璽不在帝王手中,不論他要做什麼事,都還是要經過內閣的許可。
先皇駕崩當年,李乾年紀太小,這麼多年過來,都是內閣把控朝堂,維持朝綱。
幾位宰相掌權久了,自然也不甘大權旁落。
李乾現兒是長大了,根基卻還太淺,根本沒法與這幫老臣抗衡。
秦陌蹙起眉稍,與他一同發愁。
趙桓晉有意無意,說起今日回京,在皇城馳道上,遇見了陸貢的獨女入宮遊玩。
“我聽聞周夫人已有兩月身孕,陸首輔果真愛女心切,特地把她從南疆接回了京城安養。”
秦陌從來不關注任何人的後院和女眷,矮身坐到了太師椅上,譏誚道:“你說這個做什麼,難不成叫我們把陸老頭的女兒綁了,逼他就範?”
趙桓晉拱手作揖,“世子爺說笑了,周夫人身懷六甲,如何受得起這等驚嚇?再則陸首輔如此疼愛獨女,又怎會忍心讓她出事呢?”
李乾聽他話裡有話,雙眸盯向了他。
趙桓晉輕輕微笑,“微臣回京述職前,正好從雲貴那廂路過,無意間聽來了一些風聲。過兩天,等微臣的密探回來,興許可以給太子殿下獻上一策。”
李乾立時想到雲貴現兒的節度使周荀,正是陸首輔的女婿。
趙桓晉看向秦陌,溫言續道:“屆時,怕是需要世子爺這等南邊的生面孔,出面走一趟南疆了。”
南疆?
秦陌從未去過這個地方,卻在聽見這處地名時,心頭沒由來地猛抽了下,忍不住蹙緊了眉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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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畢。
散場時,李乾叫停了秦陌。
趙桓晉回頭看了一眼,見他兩兄弟有私話要說,躬身告退,先出了匯賢堂。
趙家的馬車停在了東宮人跡罕至的西側門外,趙桓晉一上車,侍衛拎起馬韁,溫聲詢問:“大人,我們直接回府嗎?”
趙桓晉朝簾外看了眼,長安城內,暮色漸合。
“去醉仙居。”
他一連出差數月,許久,沒吃過醉仙居的鵝梨餅子了。
這廂,書房內。
秦陌見李乾特地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