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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想不想吃。”
話語聲聲在耳,一語驚醒夢中人,時未卿將小漆盒緊緊抱在懷裡,如同抓住了什麼一般。
隱約聽到心底似乎深處“咔嚓”一聲,有東西猛然掙斷了。
他差點忘了,他們都是身具反骨之人。
他做的沒有錯,何須懼怕世人眼光。
“想吃。”時未卿從沒有一刻是這麼無畏。
“好,那我便給你做。”
看了眼銅壺漏斗,祁遇詹親了親他小巧的耳垂道:“時間不早了,先去用早膳吧。”
時未卿起身,手裡仍是抱著小漆盒,他轉身對著祁遇詹伸出了手,邀請道:“早膳前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他又道:“我需要你。”
“好。”
祁遇詹看著眼前白皙細嫩的手,兌現承諾般握了上去,順勢站起來,什麼也沒有問。
他們兩人走出內間,在矮桌前停下了。
祁遇詹臉上沒有意外,他剛才隱約預感到了時未卿要說的是什麼事。
時未卿攥緊手指,從中汲取勇氣,將那些隱秘一點一點自他口中宣之而出:“我和父親有過約定,只要我隱藏住身份他便不能管我,現在父親想讓我恢復哥兒身份再回時府,他毀約了。”
哥兒地位低不許隨意拋頭露面,十二歲那年,時未卿與時仁杰約定,他扮做男子出門,若被揭穿便聽憑安排嫁人。
後來,為了他爹爹和他自己,時未卿把那身男裝視為希望,緊緊抓在了手裡,只有這樣他才能做他想做的。
然而世間的事並不是想要做便會順風順水,他曾被無數次失敗和渾噩折磨,又在壓抑的無望中一次次執拗地站起來,他不允許也不能被擊潰,因為他只有一次機會,只要放棄便再也無機會,所以他從不認輸,從不低頭。
一如他面對時寬時的冷傲強橫。
時未卿直直看著矮桌上的黑漆木盤,不躲不避,語氣譏諷:“這麼多年我隱藏真實身份,以男子的身份出現,也只有扮作男子才能出門,我一直謹小慎微,不暴露身份,為此我甚至捨棄了我自己,然而父親他先毀約了,竟是如此隨意。”
時未卿黑眸中有一份明顯的畏懼。
祁遇詹站在他身側看得清楚, 這樣的眼神很熟悉,他剛剛見過,只不過比之對那道甜食的膽怯, 程度更深了千百倍。
方才的疑惑, 他驟然有了答案。
黑漆木盤裡的東西, 時未卿畏之,卻也喜之。
如同藏起了對椰蓉糯米餈的喜愛一般,時未卿也藏起了對自己哥兒身份的喜愛,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對哥兒服飾的喜愛。
他隱藏了自我,對自己身份又愛又懼的複雜情感,在日積月累中扭曲成了排斥逃避,但他的內心最深處還是喜歡,因為那是他真正的自己。
祁遇詹此時發現,時未卿害怕暴露身份的源頭,不僅是這個世界的世俗禮教, 這份惶恐不安還來自他的父親時仁杰, 然而更多來自於他自己。
曾經扮作男子的偽裝, 時間長了就變成了執念, 他被困在了自己的執念裡。
祁遇詹突然想起了時未卿書中的結局,他的身份已經暴露, 卻仍是一身男裝,就連自刎時也沒有換回自己喜愛的哥兒服飾。
凌非何同樣是假扮男子的哥兒,照樣在朝堂做官做得風生水起, 他能過得很好,時未卿不比他差, 有他在,沒道理還要讓他受如此苦難。
祁遇詹低頭親了親時未卿的眼睛, 安撫道:“未卿,別怕。”
時未卿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帶上了掙脫禁錮的狠戾。
他靠近矮桌探出手,指尖距離黑漆木盤越來越近,卻總覺得木盤上的東西下一秒就會化作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