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悲痛自有人安撫(第1/2 頁)
〔陸巖與丁靈琳〕
今夜無心睡眠。
丁靈琳手捧一盞紗燈,藉著溫暖的光亮,踩上曲折的鵝卵石道。
前方為一座小花園,她欲去池水畔的石欄柵處,吹吹微醺的夜風,興許能給她增添些許睡意。
漸漸靠近,波光粼粼的水面漂浮著幾盞河燈,比她的紗燈亮好幾分,浪漫醉人。
“咻咻”風聲參入腳步聲。
石欄柵的陰影裡行出一人,他亦手捧紗燈,朝丁靈琳淺淺笑道:“睡不著呀?”
“阿巖不也睡不著嗎?”丁靈琳湊至陸巖身旁,屈膝坐於乾淨的木地板,將紗燈擱置足側。
“阿巖,”她枕上高度恰好的石欄柵,“我想我阿孃了,如果能見她一面,該多好。”
陸巖蹙起眉頭看向她:“淨說晦氣話,許伯母離世已久,靈琳如何見她?”
不甘示弱的丁靈琳與他相視,歪著腦袋解釋:“倘若阿孃入我的夢,我便能見到她。”
“雖然阿爹與爺爺深愛著我,但我仍然懷念阿孃,倘若阿孃在世,我大抵更加幸福,更莫會羨慕那些朝阿孃撒嬌的小姑娘。”
她踮起腳尖,重捧紗燈並舉高,燈光漫過她的側臉,映照出柔和的輪廓。
“阿爹說過,阿孃是江南女子,熟知琴棋書畫,但阿爹未告訴阿巖,阿孃生前所用的所有東西,他皆視若寶貝,好好珍藏著,小時候,每每我因想阿孃哭鬧,爺爺便會領我去瞧瞧……”
陸巖捋捋下頜,驀然站起:“那靈琳覺得我孃親如何?”
“餘伯母?”丁靈琳眉梢上揚,不明所以。
“雖然我孃親不像許伯母柔情似水,”望向水面的河燈,留意到其中一盞的燭火被夜風吹滅,陸巖勾唇輕笑,“但總歸是疼愛子女的好孃親,她會與許伯母一樣,永遠疼愛靈琳。”
丁靈琳回予嫣然一笑,倚靠上陸巖的肩膀:“那我豈非很幸福?”
“當然。”陸巖笑容不減。
〔宮萬雪與獨孤雪柔〕
宮萬雪被獨孤雪柔搭救的第三日,正值暮春時節,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他身倚客房的門框,將碧綠的離愁簫抱於懷裡,凝望屋簷墜落的雨珠,恍了神。
世間的親人僅餘劍泉山莊的丁景陽師叔與其女丁靈琳,離開劍泉山莊滿一載,他獨自瀟灑江湖慣了,唯獨今回,因為傷勢停留獨孤府。
孤男寡女同住屋簷下,獨孤雪柔既不扭捏又不尷尬,鎮定從容的心性堪比一名風度翩翩的君子。
不過二十的年紀,忍受得了孤獨,拋卻得了俗禮,究竟有怎樣的經歷,方能練就如此的她?
平日冷冷清清的宮萬雪,倒是頭一回好奇,頗為好奇獨孤雪柔的故事。
“宮公子。”
宮萬雪聞聲看去。
獨孤雪柔給他送創傷藥與新紗布,兩樣物什放於小巧的藥籃子。
“有勞雪柔大夫。”宮萬雪不失禮數,欠身一拜後接過藥籃子。
此時,綿綿雨幕之中,灶房的煙囪冒出炊煙,縈繞半空,盤旋上升。
一股菜餚的香氣散入庭院,鑽進鼻內,誘人味蕾。
“我下廚做了些吃食,宮公子若不嫌棄,可要嚐嚐味道?而且宮公子傷勢初愈,補補身子亦好。”獨孤雪柔驚訝於自己的多言。
宮萬雪唇現笑意:“雪柔大夫一番好意,我莫願拒絕。”
兩菜一湯,同桌而食。
“獨孤府是大宅子,為何只住了雪柔大夫一人?”
難從獨孤雪柔臉上尋著半分的難過神色,反倒從她的眼眸瞧見平靜的目光。
她不避忌:“我家世代行醫,兩載前家嚴家慈染瘟疫辭世,但無兄姊弟妹,便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