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故人舊事,已是物是人非(第1/2 頁)
將士們,身後就是雁門關,縱然流乾最後一滴血,縱然化作黃土裡的一具枯骨,也絕不讓西域十族的這幫雜碎踏上關內的一寸土地,只聽滄浪一聲劍鳴,腰間的寶劍被抽出,眾人怒吼:死戰不退,死戰不退,眾人朝敵人的王旗殺去。”
講起當年的戰況,司徒雲亭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只是敘述著他人的故事。
“那時候的我,其實心裡慌極了,我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的勇敢,我只是知道我是一名將軍,我麾下的所有士兵都看著我,如果我退了,那麼身後雁門關的百姓饒不過我,我自己更饒不過我自己,也許世人只聽到了我長琴坡上一聲吼,百萬軍中殺單于的壯舉,但又有誰知道?當年的那位小將只是想守護住身後百姓土地的那份初心。”
司徒雲亭似是輕輕的笑了起來,有一種雲淡風輕的通達。
“那世人皆傳你功成名就之後,竟忘恩負義與昔日好友衛雲輝反目,這可是真的?”
司徒登科似乎並未被父親言語中的悲壯所感染,他只是尖銳的問道。
司徒雲亭緩緩的合上眼,當他睜開眼時,那雙眼睛裡發出銳利的光芒。
“是的,我確實與他反目了,衛兄終究是久居京都朝堂之人,並不知我們沙場邊境的苦楚,他勸我守關門,免戰火,且休戰,改性情,固城守關,做一個無功也無過的中庸之臣。可他沒有經歷過戰火中的生與恨,他不懂西域十族的狼子野心,他不懂我偏要奇襲西域王庭的原因,我要起戰火造殺伐,因為他不知道那年的皚皚大雪凍死了西域草原多少的牛羊,往日裡本就兇悍的牧民,早已過不了這個寒冬了,他們只有拿起彎刀衝向關內,衝向關內那豐富的糧倉,肥沃的土地和貌美的女子,如果不能先發制人禦敵於國門之外,雁門關是守不住的。”
司徒登科似乎仍然無動於衷,他仍然極為尖銳的提問道:“那只是政見不同而已,你們又何必鬧到反目成仇這一步?”
當這個問題丟擲時,司徒雲亭似乎沉默了,他並沒有急於回答。
“其實我們始終沒有成為仇人,我們只是有些政見不合而已,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民間會有這樣的說法,直到我接到衛兄在潯陽城獲罪賜死之時,看了他遣人送來的那封信,我才明白。”
一直神態自若的司徒登科突然好奇起來,他急聲問道:“那信上寫了什麼?”
一直背對著他的司徒雲亭轉過了身,他的眼睛極為的深邃。
“他的那封信裡只有四個字:君子不救。”
落葉在秋風的吹拂之下,又從地面捲上了天空。如同靈堂前的白幡,有一股詭異而神秘的氣質。
司徒登科喃喃自語道:“君子不救,君子不救,這是何意?這是何意?”
“其實作為官拜三品的驃騎衛大將軍,我曾想去救他,他的罪責也不過是得罪了太一道那幫煉丹的方士而已,可我沒想到他會親自勸我不要救他,甚至想讓我連在聖上面前提都不要提一個字,關於他的死我至今都很後悔,我們起碼應該搞明白為什麼太一道要殺他一個潯陽府的太守?直到我見到了一個人,我才知道了究竟為什麼?”
“那是誰?”
司徒登科迫切的盯著司徒雲亭的雙眼,似乎給予從那方雙眼睛裡得知答案。
“丹爐煉就長生藥,玉簡修成不老身,太一道長教辰仙上人…”
司徒雲亭微微眯起眼,眼眸之中閃過凜凜的寒光他繼續說道。
“此人看似絕代風華乃神仙中人,但其謀算天下,實乃詭中之仙。當我見到他時,我卻覺得連衛雲輝這般人物,都死於這人手中,那他便要付出該有的代價。”
“我猜付出的代價應該是你自己的大好前途吧”
司徒登科轉過臉望向天空中飄飛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