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戰靈州1(第1/2 頁)
李藥師再嘆一聲:“是啊,你是沒有見到。
我去向趙王辭行時,從他神色言行舉止之間,已能明顯看出服食丹藥所積之毒。”
出塵聞言失驚:“當真?”
李藥師緩緩點頭:“當真。”
他沉默半晌,又道:“不過,趙王此次是因謀反被執。”
出塵更加錯愕:“謀反?”
李藥師語調甚是無奈:“輔公祏滅後,陛下即有旨意,將揚州大都督府的治所遷往廣陵,趙王卻遲遲不肯離開丹陽。”
出塵哂道:“那也只是慢旨,與謀反還有一段距離吧?”
李藥師卻似笑非笑地望著愛妻。
見夫婿這般神色,出塵頓時明白了:“丹陽乃是江東六朝故都。
楊隋取下江南,立即便將揚州治所移至江北的廣陵,難道竟是忌憚丹陽的王氣』?”
李藥師點頭道:“先前杜伏威也不肯遷離丹陽哪,不是?如今輔公祏既滅,趙王仍不肯遷離丹陽,你說陛下會怎麼想?”
出塵聽夫婿此言,當下輕嘆一聲,搖頭說道:“趙王非但不肯遷離,還在石頭城上大興土木,煉製金丹,這??”
說到此處,出塵突然發現,夫婿依然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
她一時驚覺:“難道??難道??”她四下環顧一週,確定並無他人,方才低聲問道:“難道先將你調離揚州,隨即扣押趙王,這一前一後,竟然並非巧合?”
李藥師此時深深凝視愛妻,問道:“依你說,咱們該將此事當成巧合,還是??不然?”
出塵深深籲一口氣,好似欲將全身氣力籲盡。
她委身斜斜倚上案頭,悠悠說道:“難怪那天談及朝議遷都,有意遷往趙王勢力的山南之時,你就曾說,這盤棋,尚在琢磨啊!”
李藥師默默點頭,並不言語。
時序進入武德九年。
這年仲春,風雪嚴寒之後,突厥又開始大規模從東、西兩路犯境。
二月,入寇原州,為邊防唐軍擊退。
三月,先寇綏州、再寇靈州、又寇涼州;四月,續寇朔州、原州、涇州。
皇帝再度急詔李藥師為靈州道行軍總管,抵禦突厥。
九年之前,李藥師在馬邑郡丞任上,曾與劉武周率領的突厥兵略有接觸。
但直至半年之前,他才直接面對頡利可汗。
這次經驗讓他對突厥戰力有更深刻的瞭解,知道他們機動性雖然極強,卻不擅長持久戰、地形戰,尤其拙於攻城。
隨李藥師救援潞州的一萬江淮精銳原已通習六花陣法,來到安州之後,又特別加強持久戰、地形戰、守城戰的訓練,可說已經近乎無堅不摧。
李藥師接到詔令,即率數百元從領這一萬精銳疾速北上。
途中探知,頡利的十萬大軍,正沿大河西套的河谷南進。
黃河河套有西套、東套之分;東套又有後套、前套之分。
西套河谷大都是開闊的平原,惟有南端大河入口處的硤石,山河之間穀道甚窄。
而突厥一旦透過硤石,便又進入平原,可以直下涇州。
半年前李藥師抵達潞州時,頡利大軍已寇掠八州,收穫頗豐,所負甚重,因此可以誘之以利、脅之以勢,令他退師。
然而此時頡利方才進入大唐疆土,絕不願意空手而還。
因此這次,只能硬戰。
可是彼此兵力懸殊,無法力敵,只能堅守。
西套河谷一帶,能以少數兵力阻擋突厥大軍之處,惟有硤石。
硤石即今日寧夏銀川的青銅峽,乃是黃河中上游的第一峽谷。
李藥師來到此地,但見峽口兩山犬牙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