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行2(第1/2 頁)
袁天綱說道:“此二子皆能保家,官可至三品。”
又見僕婦攜一女童,乃楊氏夫人長女。
袁天綱說道:“此女亦可大貴,然不利其夫。”
此女乃是武則天之姊,日後的韓國夫人。
其後又有一乳母,懷抱一嬰兒,身著男裝。
袁天綱略看一眼,說道:“此子神色爽徹,不易識鑑。可否令他行走,以便端詳?”
此嬰兒即是身著男裝的武則天,當時仍在襁褓,方學站立,尚未能夠行走。
袁天綱如此要求,是要讓李藥師、出塵可以看得清楚。
那乳母勉力扶持武則天站立,雖然未能行走,袁天綱已大驚道:“此子龍睛鳳頸,貴人之極也。”
又轉至其側再三審視,顯得更為驚詫:“此子若是女兒,則尤不可窺測,日後當為天下之主矣!”
袁天綱如此作態,乃是因為那勉強站立的襁褓嬰兒見到李藥師與出塵,竟然目不轉睛,掙扎朝他們行去。
而李藥師,也已出現驚容。
這年李藥師五十有四,在宦海中幾經沉浮,在戰場上閱歷無數,自身修為又已漸入大成。
如今喬裝潛行,竟然難掩驚容,實出袁天綱意料之外。
幸而那嬰兒站立不穩,瞬即跌坐,武士彠及家人忙於照料,便沒有特別留意袁天綱身後這兩名“親隨”。
袁天綱見狀,趕緊敷衍數語,隨即告辭。
三人步出驛館之時,李藥師竟略形踉蹌,須得出塵扶持。
幸好和璧已在等候,與出塵一同服侍李藥師上車,追上東行的大隊人馬。
出塵見夫婿竟似有些失神,並不多問,只默默相伴。
這日晚間停駐灞上,這裡正是李藥師邂逅出岫之處。
出塵原擔心夫婿更為傷感,卻見李藥師神色已趨平和。
孟夏月夜,夫妻相對。
李藥師嘆道:“遙想當年你那阿姊,她是何其溫柔嫻雅!”
此語感慨無限,出塵怎會聽不出來?她以纖指握起夫婿那雙厚實的手掌,問道:“可是?如今?”
李藥師再嘆一聲:“出塵啊,此事??我從未說過??”鳳折鸞離當日情景,出塵早已知曉;然而出岫最終入土的點滴,李藥師卻從未說過。
此時他將自己如何在大雨中眙望??再眙望??如何將沾在出岫臉上的塵土,一絲一縷都拭乾淨??細細說與出塵知道。
說到此處,李藥師顯得無力又無奈:“出塵啊,你阿姊她眉心之間濺了少許血漬,我卻怎麼也清除不去。幸好那一點硃紅,也並未損她顏色。”
出塵登時驚呼:“今日那襁褓嬰兒,眉心卻也有一點硃紅!”
李藥師先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愛妻之言,隨即卻又緩緩搖頭:“可那嬰兒,他那眼神??”
出塵竟也先是點頭隨即搖頭:“是啊,他那眼神哪像是個嬰兒?更哪有絲毫阿姊的韻致!”
她陡然想起夫婿曾經說過,阿姊離世之前又急又氣,拚著最後一口氣恨恨說出“絕不能與唐國公罷休”、“若再世為人,必當絕他後代”等語,不禁怔怔望向夫婿。
卻見李藥師站起身來,緊握雙拳,神色無比堅毅:“你我如今誓保大唐,為的乃是富國家、強社稷、興教化、安百姓!”
在李藥師果決的語音之餘,出塵卻幾乎能感覺到,夫婿左足的痠軟。
於是邊順著他意說道:“是啊,此乃你我平生之願!”
邊款款站起身來,攙上李藥師左臂,相與步入房中。
次日車駕繼續東行,不日抵達揚州,豈料江東情勢竟已丕變。
剿滅輔公祏後,李淵詔令籍沒參與叛亂諸人的田地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