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陪我走得越遠,我越怕從此不見(第1/3 頁)
凜冬蕭瑟,山間清冷,連鳥聲都沒有。
單卿山躺在一個無草的墳包上,就像是枕在母親的大腿上,仰望著灰暗的天空。
以前小時候受了委屈,覺得撐不住的時候,就會跑到這裡趴在媽媽墳上哭,覺得孤單的時候會躺在墳上,和媽媽說話。
漸漸大了,不這樣做了。
今天……
他來了。
“媽,我…我昨天差點就讓周崇親到我,我沒有第一時間躲開,我能躲開的,我……應該是因為喝醉了。”
單卿山側身,像是躺進了母親的懷裡,控訴。
“但是他沒有喝醉,他今天早上……”
簡直難以啟齒。
周圍沒人他都不好意思說!
他活了十九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回想起來就兩頰滾燙的事情!
“很失禮。他不要臉!他個色魔!我該把他打殘的!以前別人把墨水潑我身上,我都揍回去了,我今天……”
單卿山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
那裡好像還殘留著周崇……感覺。
“我家,我跑出來了……”
他甚至還羞憤欲死……
他有什麼好欲死的?
遇到這種變態就應該重拳教他做人!
單卿山按了一下心口。
昨晚劇烈的心跳影響至今。
“我怎麼不打死他?昨晚他要親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踹溝裡!太過分了,對他好,他就蹬鼻子上臉。”
單卿山兩頰滾燙,又氣又羞。
閉上眼睛耳邊就響起周崇黏黏乎乎的一聲“老婆”。
氣得翻了個身。
說到底單卿山也才19歲,在深山裡也沒受過那方面的教育。
整天除了讀書,就是家務,要不就是農活。
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單卿山躺了好一會兒,硬逼著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將近來村子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媽媽。
說著說著,提到了村裡今年收的花生。
周崇那兩口袋的花生浮現在腦海裡。
“他昨天分花生給我吃,他好像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可能是誤打誤撞,也有可能是從哪裡學來的……我說不吃,他就一個人咔嚓咔嚓吃了一路,我看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吃!”
“我昨天還把爸的事情告訴他,還有單健……”
單健那件事,連奶奶都不知道。
“我真是喝醉了,都這麼大了,還跟小孩子告狀似的,還跟他告狀……”
“奶奶現在康復得很好,我有時候在想,要是周崇不在,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樣子的?我能不能把奶奶救回來?”
“我很感謝他。也許,可能…這就是我對他那麼容忍的原因。”
“……”
又提到他了。
又是他。
單卿山安靜了許久,最終嘆了一口氣,躺平,看著天上的陰雲。
“可他陪我走得越遠,我越怕從此不見,就越想他離開我。”
“我怕我哪天習慣了,他卻走了,我會很難受。”
那種再次目睹親近的人離開,什麼都留不住的感覺太痛苦。
他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去承受,忍不住想要退縮。
“人生在世,還是靠自己。”
單卿山深吸一口氣,坐起來。
“我都已經拒絕他了,就不能再縱著他,不能再受他的影響。”
這影響太大了。
他很久很久沒有像今天一樣,跟個迷茫的羔羊似的賴在母親的墳上不肯起來,絮絮叨叨地說這麼多話。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