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肯定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第1/2 頁)
那酒水十分辣口。
褚奇峰在鬼畫三絕的慫恿下,覺得酒這種東西,喝得越多才越有男子氣概,於是皺著眉,足足喝了小半壇。
剛放下酒碗,一陣天旋地轉,爛泥似的,差點沒摔地上。
鬼畫三絕趕忙僱了轎子,將他送回明月坊。
此時月光輕柔,星塵點點。
作坊裡,白日的喧囂全都消失,萬籟俱靜。
夾著花草和泥土香氣的風,偶爾帶來夜蟲唱歌般的低鳴。
屋簷下掛著燈籠輕輕搖曳,為木質坯板上的一隻只白色坯子,抹上顫動的紅。
白日裡的死物全都因為曖昧旖旎的光影有了色彩。
他一腳輕一腳重,走向“杜煥義”所在的臥房,在窗欞前頓了頓,彷彿透過雕花,看到“杜煥義”笑盈盈的臉,深吸口氣,又堅決地走向木門,用力敲下去。
出來的卻是穿了一身米白色絲綢裡寢衣的子元。
想到他和“杜煥義”好幾個夜晚都單獨相處,能看到對方寢衣是什麼樣子,褚奇峰氣不打一處來,嚷嚷道:“杜煥義呢?”
聶子元早在街上就聽到褚奇峰的腳步聲,知道他跟蹤自己,卻沒加理會,這會兒見他口吐酒氣上門,禁不住厭惡地捂住鼻子。
“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褚奇峰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伸長脖子,朝著屋子裡喊:“杜煥義,杜煥義,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她沒在這兒,英家大小姐昨夜就將她安排到單獨的臥房睡了。”聶子元擰著他的衣領,將他扔回付紅雲那間臥房。
付紅雲到明德書院唸書後,穿奢華衣裳的機會就少了許多,這次只帶了區區二十件。
而他最喜歡的那件金絲波紋長褂,剛好在剮坯時不慎勾了絲。
他便忍不住跟英慈二姐借了針線,從另外一件米色衣裳上卸下一顆珍珠,在壞掉的絲線附近縫了只張開殼的扇貝。
正全神貫注在燭光下做女紅,就被聶子元推門發出的聲響嚇了一跳,他慌忙去收針線,卻不小心扎到手。
不過與往日動不動就嚶嚶的樣子不同,這會兒即便冒了大顆血珠,他也只是吃疼地皺著眉,快速將針線壓在衣裳下面。
“褚奇峰他怎麼了?”
聶子元呵呵冷笑。
雖然他在街上對英慈說,只要自己在身邊,她想怎麼美就怎麼美,但瞅到褚奇峰那因愛而不得而略顯癲狂的模樣,還是不悅到了骨子裡——
為什麼有些人心裡有點事,就能肆無忌憚地,將情緒暴露在他人跟前?
張狂、自由、可惡……
環視屋內,見洗漱架的盆裡盛滿水,二話不說,拎著褚奇峰走到水盆旁,把他的頭摁了進去。
雖然快到夏季,但夜裡有些涼。
褚奇峰鼻子、嘴裡,灌了涼水,被激得哇哇亂叫。
聶子元這才鬆了手,向滿臉是水抬起臉的男人,發出忠告:“你喝醉了,不要亂找人,否則會嚇到對方。”
又叮囑付紅雲:“看著褚奇峰,別讓他出門,夜裡外面危險。”
說完離開他們的臥房。
臨別前那一瞥,叫付紅雲汗毛直豎。
他拉住褚奇峰低聲問:“你什麼時候得罪聶子元了?我看他比黑夜危險多了。”
褚奇峰終於清醒,他剛剛又輸了——
只想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杜煥義”,卻沒考慮滿身酒氣會不會嚇到她。
真是該死!
他用帕子狠狠摸了把臉,一頭撲倒在床上。
本想就這樣睡過去,奈何肚子裡酒太多。
到了半夜,他實在憋不住,偷偷摸摸出門,找茅房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