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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銳拿起鑷子,夾著棉花在碘酒裡沾了沾,在沈蜜的腳趾附近塗了一圈,那裡頓時成了磚紅色,有點疼,沈蜜終於忍不住抽了兩下氣,哽咽了一聲。
杜銳一楞,抬起頭,就見她咬著唇,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發現他在看,立刻又乖乖地把嘴唇恢復成了平常狀態。
杜銳嘴角動了一下,站直身子朝外面喊,「老四,快進來。」
腳步聲響起,肖逸撩開簾子站在門口,「怎麼了?」他問沈蜜。
沈蜜含著眼淚,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讓肖逸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杜銳卻說:「你看看把人家給嚇的,你也不來陪陪。」
肖逸嘆了口氣,走了進來,拖過一個塑膠凳子,隨意地坐在了沈蜜的對面。「別怕,不疼。」
鬼才信呢!沈蜜含著眼淚,煩躁地說:「你出去吧!不許看我!」
肖逸修長的手指指了指那個醫生,說:「我在這裡,他下手會更利索點。」
「為什麼?」沈蜜問。
杜銳笑了笑,似乎是回憶起什麼有趣的往事來,「老四是學霸,老同學面前怎麼好意思丟人現眼?要開始了。」
沈蜜一見他要動手了,趕緊閉上眼。剛閉上卻又睜開了,她終究是不放心,卻又不敢親眼看著自己的指甲被拔掉,一時間矛盾又恐懼,嘴唇已經被她咬得發紅。
「你忍一忍啊!」杜銳戴上手套,身子彎下來。
鑷子夾住了她的指甲邊緣,稍稍一動就讓沈蜜難受無比,不禁嗚咽一聲,整個肩膀都向上縮了縮,肖逸看著她的表情,突然就皺起了眉。
「嗚……」她又嗚咽一聲,雙唇開始顫抖,蓄在眼中的淚水終於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狹小的房間裡充斥著她壓抑、揪心的低泣,樣子著實令人心疼。
沈蜜多希望醫生能夠給她個痛快,可這醫生異常認真,一邊看著傷口,一邊小心翼翼地拔著,動作緩慢而嫻熟,但於她而言,每一秒都成了酷刑。
如同暴風雨中被巨浪掀起的小船,腳尖的疼痛彷彿順著她的血管鑽進了心臟裡,使她渾身都痛得發顫,昏天暗地之中,忽然有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攬進了懷裡。
沈蜜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或是說找到了停靠的避風港,立刻哭著抓住那人的衣衫,摟上了他的腰。
熱燙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年輕男子特有的結實腹肌挨著她的臉頰,沈蜜把臉埋在男人的懷裡,放肆地哭了起來。
「當‐‐」鑷子落在鐵盤裡的聲響,一切都結束了。
沈蜜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死死地抱著肖逸的腰,頓時覺得自己太過失態,連忙鬆開了手。
肖逸卻突然按住了她的頭,動作無比溫柔地拍了拍,像是對待一隻受傷的小貓。「好了,已經結束了。」
沈蜜的脖子僵硬地抵在他的腰間,她貪戀片刻才覺得噯昧不妥,輕輕地推開了他的懷抱,抹了抹眼淚。「還行,不疼,一點也不疼,說什麼十指連心,都是嚇唬人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虛弱中透露著堅強。
肖逸撣了撣自己的襯衫,退回到椅子前坐下,輕笑著說:「不疼你嚎得像殺豬一樣?」
沈蜜瞪了他一眼。
杜銳搖搖頭笑了,幫沈蜜纏上紗布,囑咐道:「沒有指甲之後,這部分的肉會格外敏感,走路也會不習慣,明天以後就會好很多,記得傷口不要碰水,一天換一次藥。」
「嗯。那指甲多久會長出來?」
「至少三個月。」
「哦。」
「老四,你跟我去拿藥。」杜銳對肖逸說。
「在這兒等我。」肖逸站起來,跟沈蜜說一聲就跟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