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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峰穿著一席青色圓領窄袖袍衫,進來也不見外就自己坐到小几對面的榻上,眼看著知夏正在給南懷珂上藥,於是出聲詢問了一句傷勢如何。
他是記得她那天血流滿手的樣子的,一共兩道口子,雖然不算深但傷口也不短。
&ldo;多謝記掛,其實都快好了。&rdo;南懷珂答。
&ldo;我瞧瞧。&rdo;
陳峰看那隻白皙的手上只有兩條淡淡的印字,眼看好的也差不多。於是不再提這個,轉而叫她多出去走走,隔著窗曬暖到底不如外頭鳥語花香。
&ldo;如今既無大礙,那我走了。&rdo;
知夏送他離開返身回來打趣道:&ldo;峰少爺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還真跟一陣風一樣。&rdo;
&ldo;他在部裡當差多少也有父親的顏面在,自然是盡心盡力一刻也不敢懈怠的。陳峰這樣的人才只可惜是個孤兒,要是託生在哪戶世家,想是能做出更大一番事業。&rdo;
&ldo;不過瞧著峰少爺比從前對小姐熱情一些了,到底是自家人,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呢。&rdo;知夏替她包上傷口問:&ldo;小姐方才說要出去逛逛,萬一碰上二房他們‐‐&rdo;
&ldo;這園子也不是圈在二房院子裡,誰都逛的。再說大姐她們愛出府去玩,未必就能見到。&rdo;
但世事總是事與願違,偏巧這天南懷秀並沒有出去,而是遞了帖子請潘瑞佳到府上來做客。二人逶迤著在遊廊上散步,後面跟著一群丫鬟婆子端著茶、帕子和香爐。
南懷秀心裡想著那日畫舫的事,潘世謙也不知被打成什麼個樣子,唯恐兩家交惡,於是趕緊問起他的情況。
潘瑞佳答道:&ldo;還說呢,那陳峰真是心黑手毒,從來沒見過這樣促狹的人。他打我三哥儘是打在身上穿了衣服的地方,臉上、脖子、手一概沒有碰著。三哥回來又怕人知道,一個字都不敢提,灰溜溜就進了屋,半夜就發燒起來。&rdo;
原來潘世謙那日受了驚嚇,被陳峰一頓毒打,又丟到冰涼的青弋江裡受了涼,晚上就病了。
&ldo;可是他病的不光彩,要是太醫來了發現他身上的傷,也沒法子和家人交代。&rdo;
&ldo;那你大哥潘世卿呢?&rdo;
&ldo;我那大哥你也知道,文縐縐一本正經,有時候又嚴肅的很。三哥不敢驚動他,所以就讓我悄悄派人去請來大夫,帶著從角門溜進來看了又抓藥。&rdo;
南懷秀想著那畫面好笑,暴脾氣的潘老三被治得服服帖帖真是千古奇聞,可是一想到這事自己也參與其中就不敢笑了。
&ldo;我那天也吃了她的大虧,&rdo;她連忙說:&ldo;那小賤人不知怎麼就將藥下到了我茶裡,害得我被父親打了一巴掌。&rdo;
&ldo;那丫頭的厲害我可領教了,早晚讓他們還回來。&rdo;
二人&ldo;志趣相投&rdo;,一邊編排著旁人一邊慢慢走著,轉過迴廊看到前頭不遠處花圃的鞦韆上坐了個人,正是南懷珂。
她身後的石凳上坐著知夏、小蟬和小牟。此刻幾個人不忙伺候,拆字猜枚正玩得不亦樂乎,南懷珂則坐在鞦韆上慢慢晃蕩看著園景。
她的日子過的越顯悠然,南懷秀心裡就越是不痛快。潘瑞佳因為三哥受辱,唇亡齒寒也正恨得牙癢癢,惡毒的眼神就朝著那邊拋去。
須臾知夏起身,從桌子底下自己的膝蓋上抱出一隻十分可愛的貓兒,走到南懷珂面前放在她腿上。後者的臉上綻出笑容,摟著灰白色的小貓慢慢摩挲,兩個人有說有笑十分親熱。
南懷秀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