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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幾天只是在後山慢慢地閒逛,將一些墨撒蘭特有的珍稀植物取來分析,除錯她以前沒有嘗試過的一些萃取液,偶爾進實驗室蒸出純露,但也是僅僅用於自己慢慢地研究。
夜裡大哥和她聯絡,她也並非不能和外界通聯,只是她房中的那根電話線,想必泛鹿山莊的監控系統早已將他們對話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次深淺呼吸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如果殿下需要觀摩,不用一分鐘即可送抵杜柏欽的案前。
蓁寧跟大哥報了平安,只說一切都好,意思想必風容也明白,那就是尚未能取得進展。
蓁寧當時從約旦緊急專機飛赴墨撒蘭時,在飛機上用杜柏欽的專屬衛星電話聯絡了風容,她毫無保留,將事情原委全部托出,蓁寧和大哥的話說得很清楚,父親的屍骨,風家一定要斂回故鄉安葬,她期望每年清明,尚有九泉之下的父親可以告慰,而不是一個空虛的墓穴。
風容亦知道最後父親的下落,成為了風家上下的一塊心頭病,尤其是母親,雖然嘴上不提起,但心底極其掛念此事,他也一直在著力打探訊息,沒想到竟然是軍方把持了此事,此次蓁寧要去墨撒蘭,堅決得沒有任何一絲轉圜的口氣,他在阻與不阻之間遲疑,最終還是沒有攔下她。
只是風容不讓風澤與她聯絡,他知道風澤性子急躁,聽到小妹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定要大鬧一場將她領回,能不能做到尚且不說,風家此時此景,的確不宜再生事端。
蓁寧已經知道,幾乎是在她抵達康鐸的同一個瞬間,斬金花出口到風曼的供貨已經順利暢通。
杜柏欽心思太過飄忽詭異,蓁寧發現自己已經不瞭解這個男人。
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兩年的分別時間,而是期間發生的一樁一樁如滔天巨浪一般的洪流往事,他們早已換了幾重身份,歷了幾經生死,他變成了一個國家的高階政要,一個女人的丈夫,她變成了他殺父仇人的女兒,成了一個失去至親滿目蒼夷的背叛者……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都是滿目的憎惡。
她這一刻竟然身在此地,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荒謬到了什麼地步。
杜柏欽政務繁忙,以前他們住在康鐸時,他常常留宿的就是城中的肯辛頓花園公寓,不曾見過他未婚妻在泛鹿山莊出現,想來那裡才是金屋藏嬌之地。
蓁寧阻止自己再往下想。
六月份的康鐸常常有暴雨,雨水落到露臺分外動聽,蓁寧貪睡,拉緊臥房的窗簾,從下午一直睡到天黑,光怪離奇的夢境一個接著一個,她夢到杜柏欽在書房審閱檔案,桌上堆積起來的墨國機要檔案,他從容不迫地翻開,一份一份都是拍攝下的父親的死前的慘狀,一團焦黑的肉塊,五官已經毀壞,唯有眼睛仍然不屈地睜著,怒目圓睜帶著死不瞑目的憤然,蓁寧看著父親的臉,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小聲地啜泣著叫他:爸爸……爸爸……
蓁寧滿頭冷汗,輾轉不安,噩夢紛至沓來。
她在夢中掙扎,感覺到有人按住她的手背,低低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蓁寧。」
蓁寧自噩夢中甦醒過來。
房中一片漆黑,她看到床頭站著一人,杜柏欽掌燈,微微蹙著眉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蓁寧驚魂未定喘息著從床上爬起來。
此人行蹤神出鬼沒,他不知何時歸來。
蓁寧低著頭,想到夢中情景,忍不住簌簌落下淚來。
杜柏欽按亮壁燈,含蓄地輕輕道:「我聽到你在喊叫。」
蓁寧忽然就張大雙眼,望著眼前的人,淚水浸潤過的眸光灼灼發亮:「杜柏欽,我爸爸最後怎麼死的?」
杜柏欽淡淡地答:「你不是在現場嗎?」
蓁寧問:「他死去的時候,是不是全身焦黑,被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