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像個活閻王(第1/2 頁)
程牧五官輪廓很深,眉骨立體,眉毛生得也濃密。
在他左眉後三分之一的位置,斜插著一道長約兩公分、寬約三毫米的傷疤。
謝傾曾經問過他是怎麼受的傷,他沒有細講,只說是小時候調皮,不小心磕的。
這條斷眉的存在,讓程牧那張本就攻擊性強的臉更多了一份桀驁。
也是因為這條斷眉,才讓意識不清的謝傾認出了壓制著自己的人。
程牧目不轉睛地盯著抱膝縮在座位一角的女孩,情緒說不出是憤怒,是嫉妒,還是悲哀。
心臟傳來遲緩的鈍痛,像有把尖銳而細小的匕首,一下一下,捅進去又拔出來,再捅進去,再拔出來。
反反覆覆,無窮無盡。
小刀在他心上留下無數深淺不一、密密麻麻的創口,遠不到致命的程度,但很疼。
疼到他想剖開自己的胸膛,把這顆無用的器官挖出來,狠狠擲到一邊。
從此以後,就做個沒有心的人。
不會愛,不會恨,也不會痛。
程牧往後退了退,將背脊緊緊貼上駕駛座的椅背。
有限的後排空間裡,兩個人成一條對角線,保持著彼此最大程度的遠離。
“謝傾,你就這麼嫌棄我嗎?”
他吐字很輕,輕到謝傾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那樣卑微又帶著絕望的語氣,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人。
許是受到藥物影響,謝傾剎那間覺得,程牧有點可憐。
同情心一起便如洪水氾濫,理性的堤壩在頃刻間潰於蟻穴。
她竟然生出了上前抱抱他的衝動。
謝傾將腿重新放到座椅下,暗自用指甲掐著大腿內側的嫩肉。
大腦漸漸被激素控制,她只能用痛感讓自己保持最後的清醒。
“程牧。”
她抖著聲音開口,不敢拿話刺他,生怕一不留神就把人激怒,造成她無力承受的後果。
“算我求你,現在送我回家,行嗎?”
程牧半晌沒說話,忽地自嘲一笑。
她在害怕。
怕他,所以示弱。
倘若她現在梗著脖子拒絕,或許他還能狠下心來強要了她。
可她偏偏是這樣一副宛如驚弓之鳥的脆弱模樣,真是算準了他吃軟不吃硬。
縱使程牧是條毒蛇,此刻也被謝傾拿住了七寸。
他往前靠了靠,朝她伸出手。
謝傾面上閃過一絲驚慌,下意識往後縮。
男人的手牢牢鉗住她的腳腕,隨即扯過她身上外套的下襬,蓋住她裸露在外的大腿。
開啟座椅中間的車載小冰箱,程牧從裡面取出一個冒著寒氣的易拉罐,不由分說地按在謝傾脖子上。
“別再掀衣服,實在覺得熱,就拿這個壓一壓。”
說罷,他起身回到前排,開車往謝傾的公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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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厲接到柳聞煙電話的時候,正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越想越後悔,萬一真的把人惹惱,就算外婆還能住在他家,只怕謝傾也不會再踏進他房間一步。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溫厲以為是謝傾,一秒接起。
“傾傾?”
電話裡傳出柳聞煙焦急的聲音。
“厲哥,我是柳聞煙,傾傾和你在一起嗎?”
溫厲有些心虛,又有些不明所以,愣了兩秒才說沒有。
“晚上我去Yc玩,傾傾過來找我,碰上了程牧。”
柳聞煙用幾句話概括了在夜店裡發生的事,沒提方子堯,只說和謝傾已經分開了快一個小時,一直沒收到她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