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姐弟(第1/3 頁)
毛仔小的時候,生活在一個還算不錯的家庭。
有一個對他挺好的媽媽,還有兩個對他不差的姐姐,一個大他兩歲,一個大他四歲。
唯一的不幸,就是他爸爸,是個脾氣不好的。
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後。
酒精就像是人性的放大器,擅長撕碎一切偽裝,將深藏於表象之下的本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幼年的毛仔很少走出家門,一方面是因為媽媽和姐姐看得緊,另一方面是他發現自己每次出門時,都會受到鄰居的指指點點。
他並不能聽懂那些姨姨嬢嬢口中說出的話,也看不太懂她們的臉色。
他只是自覺,不願意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待他長大了一點,媽媽不再日日留在家裡守著他。
她開始和父親一起,早出晚歸,去田間地頭勞作。
家裡就只剩下他和兩個姐姐。
有一天晚上,爸媽久久未歸。
姐姐們哄著八歲的弟弟睡了覺,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裡休息。
半夜,毛仔被尿意憋醒。
外頭下起了雨,冷颼颼的,寒意逼人。
他不想起夜,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可膀胱不允許。
他這會兒要是憋著不去,後半夜準保要尿床。
而一旦尿了床,必定會有一頓棍棒等著他。
毛仔不敢再遲疑,手腳並用地爬下了床。
披上外套,穿過黝黑的走廊,往屋後頭的旱廁走。
回來路過爸媽臥室時,他瞧見了門縫裡透出的微光。
他好奇地站在窗下,偷聽裡面的動靜。
學校裡的同學說,晚上聽到過父母“打架”,很有意思。
毛仔從前沒撞見過,今日好不容易碰著個機會,自然不捨得錯過。
不多時,屋子裡突然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把藏在窗下的毛仔嚇了一大跳。
這“打架”,怎麼跟同學說的不大一樣?
再聽下去,叮了咣啷的碰撞聲裡,似乎還夾雜著女人低低的哭聲。
毛仔瞬間反應過來,爸媽是真的在打架。
嚴格來說,是爸爸單方面在毆打媽媽。
男人用醉醺醺的語氣,對自己的妻子破口大罵。
毛仔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正準備衝進去保護媽媽,卻忽地頓住了腳。
他聽見門裡那個男人說——
“要不是你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個帶把的,老子會被人戳這麼多年脊樑骨?”
一家人努力遮掩了多年的真相,在這一刻浮出水面。
毛爸毛媽結婚後,連著生了兩個女兒。
為了生兒子,毛媽吃了不少苦頭,終於懷上第三胎。
毛婆婆特意請了神婆來看,神婆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們,這一胎必定是個男胎。
先前,因為毛媽一直生不出兒子,毛爸沒少在村子裡受人白眼。
他們這個村子的人思想都封建,家裡要是沒個帶把的,走在路上都抬不起頭。
妻子這第三胎,可算給毛爸長了面子。
好吃好喝伺候老婆過了九個月,一朝臨盆。
毛爸借來了鄰居的平板車,連夜將人送到鎮上的衛生所。
因為孕期補得太過,這一胎是個巨大兒,毛媽生了十來個小時都沒能生下來。
眼看母子都要撐不住,醫生催促家屬簽字,順轉剖。
折騰到天明,娃終於從孃的肚子裡被取了出來。
代價是,毛媽失去了子宮,從此再不能生養。
更令她絕望的是,這第三個娃,還是個賠錢貨。
守在產房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