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腦子壞掉了吧。(第1/2 頁)
是該如此。
本該如此。
想清楚這一點,瓊音卻是露了一個輕淺的笑。
也不算太難過。
她早知在父親心中,聲名最重,性命次之,弟弟代表著沈家的血脈傳承,尚可排在第三,她與母親大概只能勉勉強強攀住末位。
而母親,是把父親看作天的人。
她也從未對母親有過太多太高的期待。
從一開始便知道父親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因而也就無所謂失望。
她不過是父親在與其他東西的權衡中決定率先捨棄的那一個罷了。
而她在這沈家這座宅子裡生活了十多年,從來都只能看見頭頂那片似乎從來不變的狹小天空。
這座四四方方的院子,於她而言,更像個密不透風的籠子。
它護住她,讓她免遭風雨,卻也關住她,讓她只能在這方寸之地。
就像父親的愛。
父親大抵是愛她的。
這麼多年,他把她養育長大,讓她衣食無憂,教她讀書識禮,讓她得以在這亂世還有這份閒心如現在這般感時傷懷甚至對自己的父親批判指點。
而不是食不果腹為了能不能看到第二日的太陽而殫精竭慮。
她該感恩。
只是這份愛是有條件的,是摻雜了私心不那麼純粹的。
可誰也無法否認它不愛不是嗎?
瓊音沒有那麼天真,卻苛求一份毫無保留全心全意的愛。
如今沈父將過往他的所有好明碼標價地擺在瓊音面前,以此作碼要求瓊音去走一條前路未知的路。
瓊音幾乎沒有道理拒絕。
小時候瓊音讀史書,讀到一個王朝以公主和親的方式換得一夕安寢。她曾經不解過,為何公主要以身獻祭,為何兩國和平要繫於一個女子一身,如此脆弱的姻親如何抵擋千軍萬馬的奔襲,而公主又為何願意,為何不曾拒絕。
那時祖父尚在。已經年邁蒼老的他那時連書都拿不起來了。他躺在搖椅上養神,聽到瓊音的稚嫩的提問。
摸著瓊音的小腦袋瓜緩緩地同她講。
“擋不住啊,如何擋得住。若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犧牲便可換得和平,那麼歷史便不會是鮮血寫就的了。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1公主受享一國福祚,自然也要將臣民放於心上。別無選擇罷了。”
他年紀大了,記不住瓊音一連串的提問,連回答也顛三倒四。
彼時瓊音也還年幼,可她就是奇異地把祖父睿智的聲音記到了現在。
公主尚且別無選擇。
她亦是如此。
更何況這一路未必有瓊音設想的艱難黯淡。
此去陵城,或許也只是從這個籠子裡換進另一個更華麗些的籠子裡。
沒什麼分別。
但至少能讓她短暫飛出去,看一看外面的真實的世界。
而若是執意不從,要走別的路,也未必會比這條路好上多少。
所以瓊音並沒有考慮太久,她很快便點了頭。
“好。”
她對沈父說。
於是她清楚地看到沈母在聽到她的應答後長舒了一口氣。
那一瞬間還是有些難過的。
瓊音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
她將孤身一人北去,一身孑然滿心忐忑,而眾人互言慶幸各自歡呼雀躍。
可她還是挺直了脊背,對著生養她的父親母親福了福身子行了一個禮,才屏氣斂眉退了出去。
既已如此,她該去走她的路。
若是糾纏,未免難堪。
瓊音知道,她這一行,便是將大旗扯得多麼冠冕堂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