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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是沒辦法。以前跟他商量過,上山可以,至少每天報個平安。可是他說他其實不太在乎生死,如果真有什麼意外他也並不想麻煩別人,只想平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古原一時說不出話,陸長淮笑了一聲安慰他:「說是這麼說,但自家門口的山他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不至於真出什麼事兒。」
他一派淡定從容的樣子,古原以為他對解三秋信心十足,沒想到半小時後卻發現不是這樣。
半小時後,他們走到了那個泉眼旁,可解三秋的帳篷在、包也在,偏偏解三秋本人不在。
「會去哪兒?」
「不知道。他一般不去別的地方,周圍找找看吧。」
兩人把東西放下,一起去找人。
這邊的地形跟他們上山那邊差不多,各種亂七八糟的植物野蠻生長。還好到了秋天,樹葉都掉得差不多了,不會太遮擋視線。
陸長淮緊緊牽著古原的手,步伐比上山的時候快了不少,一路邊走邊喊。
很快他手心就出了汗,古原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其實是緊張的。
他怎麼會不緊張?不過才活了三十多年,人生就不得不開始做減法,他太懂失去的滋味了。
如今留在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他的摯友,都是支撐他的力量。如果沒有這些人,他自覺撐不到今天。他從沒想過會失去他們,就像他現在已經無法再去想像生活中沒有古原。
古原捏了捏他的手,跟他說:「哥你別急,我們再找找,如果周圍都沒有我們馬上給纓姐他們打電話,組織人一起找。」
陸長淮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不會有事兒,別害怕。」
古原心也是慌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是怕解三秋出事兒嗎?還是同時也在怕些別的什麼?他不想往深了想。
山前找了一通沒看到人,兩人又原路返回往山後走。山後光照不好,植被稀疏,遠遠地看到解三秋攤在一塊光禿禿的大石頭上,一動也不動。
古原喊了一聲:「解三秋。」
解三秋沒動。
他心下一緊,陸長淮攥了一下他的手:「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陸長淮搖頭,自己往那邊去。
正常來說解三秋在這種地方還是這個姿勢不會有什麼事兒,但陸長淮還是得想到萬一。萬一真有什麼事兒,他不想讓古原看見。
他好像天生具備這種能力,遇到大事兒的時候總是冷靜得可怕。
朝那邊走了幾步他提著的那口氣就鬆了,因為看到解三秋的腳小幅度地晃著。那不是在聽歌是在幹什麼?難怪他們喊半天都不應聲。
陸長淮氣不打一處來,快走幾步過去,一腳踹到他小腿上。
本來曬著太陽打著瞌睡的人被他嚇了一跳,差點沒從石頭上滾下去。
「我靠!你有病啊?」
古原那邊也看明白了,鬆了口氣往這邊走過來。陸長淮看了他一眼,垂下頭又看向解三秋。
他一句話不說解三秋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你又沒通知我要來,我還得在家等著迎你啊?」
「請問我怎麼通知你?」
想起自己手機沒開機的解三秋:「呃……飛鴿傳書?」
作者有話說:
多年以後才聽一位無名的哲人說過:危臥病塌,難有無神論者。如今來想。有神無神並不值得爭論。但在命運的混沌之點,人自然會忽略著科學,向虛冥之中寄託一份虔敬的期盼。正如迄今人類最美好的嚮往也都沒有實際的驗證,但那嚮往並不因此消滅。——史鐵生《我與地壇》
第48章 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