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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慢慢悠悠的調子,經由林欽舟緩緩地呢喃出來,伴著夏日夜裡的晚風,落進有心人的耳朵裡,就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
秦越以為他堅持不了一首歌就會醉,結果林欽舟始終很清醒,彈了一首又一首,博得滿院子的喝彩。後來乾脆被叫到中間去,盤腿坐在地上唱。
原來在他看不見的某個地方,他的少年已經不知不覺間長大了,長高了,連酒量都變好了。
秦眸斂眸盯著自己的腿,眸色晦暗難辨。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某個傍晚,那時候林欽舟因為被他拒絕心意,傷心之下跑出去喝酒,然而喝了不到一罐啤酒就醉得一塌糊塗,賴在馬路邊上撒酒瘋。
小少年揚著明媚的眉眼,滿心滿眼只有他一個人,帶著乞求和期盼地懇求他:
「哥,你現在不喜歡我、不接受我沒關係,以後呢,十年後、二十年後,或者三十年後,你會喜歡我嗎?多久我都可以等的,哥,你看看我好不好……」
而他當時是怎麼回答得呢。
他說:「那太遙遠了林欽舟,其實用不了那麼久,等你出了珊瑚嶼,出了東城,等你開始上大學,就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他們都會比我好、比我更適合你,那時你就會發現我不過是其中最普通得那一個。」
現在真的十年過去,他還在珊瑚嶼,林欽舟卻早就不記得他。
命運何其會捉弄人,翻手覆手之間就將他們的人生輕易改變。
「……老闆,您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風又大浪又大,救援人員都找不到您,但林先生想也沒想一個猛子就跳下去了,愣是把您從海里撈出來。」
「結果自己力氣用完了,被撲上來的一個浪潮給卷進了海里,要不是旁邊就有救援人員,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旁邊那桌,小窈繪聲繪色地將秦越落水那天林欽舟救人的場面又講了一遍。
林驄同她坐一桌,聞言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親眼見的一樣,要不要那麼誇張。」
「我是不在,但糖水鋪的唐大媽在啊,她當時正好路過,擠過去看的時候親眼看見林先生跳下去的,那場面真叫一個驚心動魄,嚇得她心臟病差點犯了。」
林驄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陰陽怪氣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要在現場我也能救秦哥,而且肯定比他速度快,才不會讓秦哥吃那麼多苦。」
又說:「對了,所以這人叫什麼名字,總聽你林先生長林先生短的,之前和秦哥認識麼,怎麼就賴著不走了?」
這話是當著秦越面問的,問完偷偷觀察對方的表情,見秦越沒什麼太大反應,高興地齜了齜牙。心安了。
「這個……」小窈也在偷看老闆臉色,「應該不認識吧,是吧老闆?」
秦越沒應聲,端起酒杯眯了一口。
「至於叫什麼,我可不能告訴你,那是客人隱私,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對吧老闆?」
秦越這次笑了:「嗯。」
林驄盯著他看了半天,自己把自己看臉紅了,然後捏著下巴若有所思:「我總覺得他看著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第一眼就覺得討厭。」
「姓林的,你不會……」小窈眯起眼睛,狐疑地盯著他。林驄臉色大變,「你別瞎想啊,我心裡只有秦哥,我是真覺得這傢伙眼熟!」
說話間,林欽舟又換了一首歌,是那首《餘生》。
秦越捏著酒杯,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十年前,十年後,儘管他們唱著、聽著同一首歌,但他和林欽舟早在那個冬日的夜裡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軌跡。
或者說,他們原先就不該走到一起,林欽舟是天上月,而他是地上泥,他們本就不相配。
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