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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晨一臉驕傲，對面柳明瞪著她的眼神兇得很，她還要對他搖頭晃腦做鬼臉繼續刺激，一旁的賀小雪說著戚鶴堯有哪幾件獨立作品已經得過獎，容主任不住地誇著&ldo;年輕有為、師門之光。&rdo;

這樣捧著誇著，戚鶴堯的臉色不知怎麼非常不安，他轉頭看向蕭晨，剛低低喚了聲&ldo;蕭晨&ldo;，一句&ldo;我有話跟你說&ldo;還沒說出口，就聽到柳明的聲音帶著某種積攢已久的快意，字字清晰：&ldo;我這個兒子，的確多虧了蕭大師費心調教。&rdo;

日本學者團隊在不遠處剔紅香幾前觀賞笑談，這邊容主任、賀小雪都愣愣看著柳明，而柳明神色像是剛剛一刀殺了宿敵一般，又是得意又是解恨地盯著蕭晨。

蕭晨……不明內情的平山錫斌好奇地觀察著蕭晨，執狹手鋸如同執絕世寶刀的瀟灑女孩，臉色勃然大怒之時美得更加生機勃勃，只見她眼神如刀砍在柳明的老臉上：&ldo;柳廠長今天是不是想借我的電鋸擴張嘴巴面積?&rdo;她往前一步，護著她那個愛徒，厲色叱責柳明：&ldo;你叫誰兒子呢?!&rdo;

&ldo;我叫我兒子!&rdo;柳明難得的在蕭晨面前挺直了腰桿，一臉傲然，&ldo;柳鶴堯是我們柳家第十六代長房長孫，我的親生兒子!&rdo;

蕭晨冷笑一聲，一句&ldo;戚鶴堯姓戚&ldo;湧到嘴邊，突然腦中閃過一些什麼，電花火似的資訊點噼裡啪啦串聯了起來‐‐戚鶴堯的戚是他媽媽的姓，他說過他爸為了商業聯姻拋棄妻子，所以他也拋棄了他爸爸的姓。

母親臨終前唯一遺願是他能回去繼承家業的戚鶴堯、七年間從沒有家人來賀家山探望的戚鶴堯、差點拼掉一條命也要學雕漆的戚鶴堯……蕭晨面色如雪，緩緩轉頭看向身後的戚鶴堯。

&ldo;小病?!&rdo;她最後一次叫出這個名字，顫抖的聲音、不敢置信的語氣。

蕭晨心裡想好了，下一秒小病說去你媽的柳明老子才不是你兒子‐‐她才不管日本學者考察團和容主任，今天一定拿電鋸把柳明削個光頭!

可是小病‐‐穿著黑色t恤的英俊大男孩，像是被鞭子無形抽打著，痛苦至極卻沉默地看著她。

&ldo;哈……&rdo;緩聲呵氣，蕭晨鼻息撥出才感覺到嘴巴里血腥味瀰漫，她含著被自己咬破的舌尖，微微笑意冰冷的眼神慢慢掃過戚鶴堯、柳明，&ldo;這是唱的哪出戲啊?送子入虎穴呢，還是越王勾踐臥薪嘗膽?&rdo;

&ldo;蕭工，&ldo;臉色同樣發白的賀小雪這時走到蕭晨面前，她鄭重望著蕭晨，&ldo;有話咱們關起門再說，現在不合適。&rdo;

柳明臉上快意更濃，而戚鶴堯垂著頭、肩膀和手臂都在微微地顫。蕭晨白著臉慘澹一笑：&ldo;我沒話說。&rdo;

她轉身就走。

容主任在叫她，戚鶴堯好像也低聲吼著誰，但都被賀小雪攔著沒能追上蕭晨阻攔她。

還是賀小雪最瞭解她，蕭晨跨過展廳高高的門檻，夕陽最後的暖光迎面而來，她感到刺眼，咬著牙硬挺著忍，昂著頭走出去，絕不在這幫人面前掉一滴淚。

七年前戚鶴堯剛上賀家山的時候，賀海曾經勸過他放棄雕漆，因為他對生漆過敏太嚴重了，而且普通人對生漆過敏兩三次後就會終身免疫，戚鶴堯那時候卻是碰一次發高燒一次。

&ldo;如果我死在這裡，不要去找我的家人。&rdo;蕭晨至今記得渾身滾燙的他如何掙扎著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