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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縮身體,躺在琉璃圓盤上。
任由蛇母拿白色的蟲卵堵住我身體各處的氣孔。
耳朵、鼻子、喉嚨,下身肚臍、肛口和密處。
這幾處小穴都特別敏感,蟲卵裡細微的動靜,都能帶起一陣瘙癢直達腦海,渾身泛起陣陣酥麻。
蛇母又端來黝黑的小瓷缽,外層描著金色的複雜圖案。她在我眼前蹲下身,我看清裡頭的東西,瞬間頭皮發麻。
那是密密麻麻白色的大蟲。
圓滾滾,胖墩墩,總有人的拇指那麼粗,身體有點像蠶,卻又偏偏長著蜘蛛一樣細長的足,足上還有淺淺的白色絨毛。
蛇是我最深的陰影,可這種蠕動的軟體蟲,也是看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
我恐懼地瞪大雙目,喉間拼命吞嚥,想要問蛇母這蟲子要拿來做什麼。
一張口才想起來自己的嘴已經被堵住了,說不了話。
只能眼睜睜看著蛇母用兩根翠綠的枝幹,夾起駭人的蟲子,放在我的胸前。
那蟲子在容器裡時還算乖巧,只是緩慢的蠕動。
可一接觸到人體,就像被挖出土的蚯蚓,軟胖的身體拼命扭動,繼而快速爬到溝壑處,擠了進去。
冰涼又黏膩的觸感,讓我害怕的想要尖叫。口出不了聲,只能無助地顫抖著,手指蜷縮又繃緊。
越來越多的蟲子在我身上爬,它們大多匯聚在溝壑處、潮濕處,而那些地方,又恰恰是人體的敏感點。
我只能一邊抖如篩糠,一邊用力掐著掌心,剋制自己不能蜷縮身子。
蛇母說過,動作太大,驚擾了這刺蛾,它們無法吸取我身體裡的漿水為蓮花補充營養,這個辦法就徹底失效了。
蛇母最後用一塊紅色的綢帶,矇住我的雙眼。
那綢帶上有一股奇異的馨香,我一聞便覺得四肢發軟,雙腿如同踩在棉花上。
看不到外物,眼前只有一片無盡的血色。
耳畔傳來朦朦朧朧的聲響,沸水咕嚕咕嚕、熱油噼裡啪啦、烈火呲呲呲,我好像被置身在一個複雜的環境中。
滾滾熱浪朝我襲來,瞬間將我半邊身體灼烤得想要熟透,體內有一股熱浪四處亂竄,像火山內部沸騰的巖漿。
就在我以為,要被這滾燙的氣息燒死時,刺骨的寒涼漸漸蔓延上我另一邊身體。
我好像光裸著被埋進萬年冰川中,那徹骨的寒氣侵入骨縫,凍得幾乎麻木沒有知覺。
在這一冷一熱的侵襲下,身上的蟲子越發受了刺激,開始在我身體上飛快爬行。
長滿絨毛的觸角掃過我的面板,掀起一陣陣戰慄。
最後他們大多匯聚在胸前出漿水口,和下身入口,那看似細軟的腳,徑直刺入,痛得我身體痙攣。
五臟六腑彷彿被攪碎,全身的血管被利刃一刀刀割斷,烈火焚燒,寒天地凍,陣陣襲來的劇痛全然侵佔我的大腦,意識被絲絲抽離。
眼前儘是濃稠的黑暗,我突然覺得很恐懼,心臟被無形的鬼手緊緊攥著,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斷向前跑,耳畔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跑啊跑。
跑到身體虛脫,前方終於出現一道小小的門。
終於趕上了,我欣喜地奔過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撞開門,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
外婆躺在地上,慈祥的臉一片灰敗,花白的頭髮亂蓬蓬的,像一叢枯草。
她的身下嚥開一大片血跡,已經乾涸了很久,泛著黑褐色。
「外婆……」
「外婆!」
我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顫抖著手去觸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