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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過去到此刻,顧方圓每一次發燒,譚申總會最先發現,他曾冒著大雨、冒著狂風、冒著暴雪、冒著烈日去為他買藥。
顧方圓後退了一步,他說:「門口有車在等我,等回到家,我有滿櫃子的藥,再不濟,我自己也可以去醫院開藥。」
譚申定定地看著他,半響,他說:「顧方圓,我和你一起走。」
「你有約了。」
「我違約。」
「為什麼?」
「我想和你一起走。」
「……」
顧方圓沒說話,他不想答應,卻也不想拒絕,於是沉默地向外走。
譚申跟著他走了幾步,顧方圓停下了腳步,說:「那姑娘是不是還在房間裡呢,你去把房費付了。」
「她還沒到。」
「哦。」
「我每次和人約的時候,都會說得很清楚,就是一夜情,你不用替她們難受,她們很樂意的。」
「你不怕得病麼。」
「我有戴套,定期也會體檢的。」
「譚申,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一直都這樣啊,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只是你從前愛縱容我,現在不愛縱容我罷了。」
第5章
顧方圓當年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時隔多年後,他終於能想明白該怎麼回答了。
「不是我不縱容你了,是你已經突破了我能容忍的底線。」
顧方圓完全接受譚申是一個並不善良、甚至有些陰暗偏激的人。
但他無法接受譚申毫無理由地辜負他人的真心,把玩弄他人作為消磨時光的方式。
前者只是不是一個好人,後者,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渣了。
——他是個人渣,你還想他幹什麼呢?
顧方圓問他自己。
——但他真的很帥啊,而且他人渣歸人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對我是好的。
顧方圓用很小的聲音說。
——忘了他吧,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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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三年來第一次打我的電話,任玄顧,希望你不是闖了禍。」任聞正的聲音十分冷硬,不帶有一絲多餘的情感。
任玄顧並沒有被這幅態度勸退,他甚至一點也不意外任聞正是這個態度。
他只是抓緊了電話的手柄,看了一眼門的方向,確認無人後,壓低嗓音說:「我說錯了話,爸爸看起來有些難過。」
「你說錯了什麼話?」任聞正的聲線依舊是平靜的。
「我和他談起了『譚申』這個人,我還……」
「你膽子是真的很大,」任聞正的情緒有一瞬間失控,這讓他選擇打斷了任玄顧的話語,「我花費了很多精力,才讓你爸爸淡忘這個人。」
「抱歉,」任玄顧甚至低下了頭,「我不該讓他想起來。」
「人的記憶是不受操控的,這並不完全是你的錯,你的錯誤在於,你好奇他的過往,卻選擇了『直接問』這種最懶惰的方式,即使你選擇問我,也不會讓他想到那些並不開心的記憶。」
「對不起,是我的錯。」
「道歉對解決問題毫無用處,」任聞正沉聲開口,「我相信,你給我打這個電話,也並不是想要向我坦白一切、承認錯誤的。」
「是的,父親,請告訴我該怎麼哄爸爸開心,我一想到他現在或許正躺在床上,回憶那些和傷害他的人共處的過往,就真的很難受。」
「現在,收一收你的情緒,」任聞正的話語平靜而簡捷,「去樓上,撒嬌讓你父親帶你來見我,我想,你可以做到的。」
「您為什麼不從公司回來呢?」
「如果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