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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抱著溫祁,看著他的血流到自己身上,黏糊糊,亮晶晶,像是生命以具象的方式在流失。他第一次打心裡升起必須留住一個人的堅定。之前自己在槍林彈雨中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都沒有這次衝擊力大。
他想讓溫祁平安地站在自己眼前,他後悔自己一打起來就沒顧上溫祁,沒能替他擋下那一刀。黎野把這種心痛的感覺歸結為是自己這個隊長不稱職,所以內疚。
越想心裡越難受,沉甸甸的,墜得黎野心亂如麻。重拳連續暴擊牆壁,失魂般滑到地上,焦急地抓著頭髮。
這一幕正好被上樓來看他的秘書長葛連陽看到。
「黎野,怎麼回事?」
「葛秘?」黎野站起身。
在這遇到熟人,黎野沒想到。把事情原委說個大概。
「郝局知道嗎?」
這是溫祁私下的行為,萬一被人發現,難保生出事端。黎野打了個馬虎眼,「臨時行動,還沒來得及匯報。」
葛連陽語重心長,「兄弟,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又不打報告。這萬一……哎,但願溫主任吉人天相。」
「是是,這事怪我。」
黎野無心其他,時不時看看亮著的燈,跟葛連陽說話明顯心不在焉。聊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對了,這麼晚了,葛秘你怎麼也在醫院?」
「你嫂子胃疼,我陪她來的。人在樓下急診室呢。這會兒也該出來了。」葛連陽拍著黎野肩膀說,「我下樓看看。溫主任一出來就隨時給我打電話,我馬上上來。」
「這都後半夜了。這兒不用你墊著,你帶嫂子看完回家吧。人多也不管什麼用。溫祁這有醫生呢,放心吧。」
黎野這話其實是安慰自己的,他告訴自己,醫生是專業幹這個的,他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哪怕急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可是直到葛連陽離開,黎野依舊放鬆不下來。緊緊盯著大門口,大腦一片空白。好像溫祁是否能平安出來,全在於他是不是眨眼和喘氣。
黎野也沒想到自己這個糙爺們會有這樣的時候。
沒過一會兒,蔣銘趕了過來。一是來看他後半輩子賴以生存的溫主任,二是黎野在瑞海銀行和蔣銘分開的時候,把段菲的u盤交給了蔣銘。囑咐他這上面的內容只能他一個人看。讓他認真分析。
不過黎野沒想到蔣銘會這麼快來找自己。
「野哥,溫主任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黎野插著腰,盯著手術室大門。
「你休息會吧野哥,我替你看著。」
「不用。你來幹什麼?」
「u盤的事。段菲的u盤裡有一段9分鐘影片,是兩年前付美君在宴會突然暈倒的畫面。」
聽著蔣銘的敘述,黎野從茫然中強行運轉思維。
「不知道是什麼人拍的,角度和時間都剛剛好,影片擷取畫面從付美君舉杯喝酒,到講了幾句酒局上的套話,再到突然暈倒。然後就沒有了。好像提前就知道付美君會暈倒,專門等著記錄這個鏡頭一樣。」
黎野第一反應是付美君的暈倒很可能與段天強有關。
但是郝局說過,有人親眼看到付美君跳河自殺,當時水流湍急,沒找到屍體。
如果想推翻兩年前案件的性質,就必須弄清楚段天強是在哪個環節下的手。影片裡付美君只是暈倒,沒有明確的時間截點,也沒有任何與段天強有關的線索,這不足以證明什麼。
黎野此刻三分之二的腦細胞都趴在手術室門口,他用餘下的腦子分析這段影片會是什麼人拍的。拍下的目的是什麼。
正想著,手術室的燈滅了。門緩緩開啟。
「誰是家屬?」男醫生問。
黎野一個健步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