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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還不睡?」
聞月才鬆一口氣,又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住了。
紀則臨走進書房裡,看到聞月慌裡慌張的模樣,低笑一聲,說道:「我聽到聲音,以為莊園裡進賊了,所以過來看看。」
聞月看紀則臨眼裡帶笑,就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是拿她以前留宿莊園時錯把他當賊的事來調侃。她順了順氣兒,平復了下心跳,才解釋道:「我在寫論文。」
紀則臨掃了眼書桌上的筆記本還有檯燈,問:「怎麼不把大燈開啟?」
「陳媽會上來。」
「怕她唸叨你?」
聞月心虛。
「你這行為,倒和紀書瑜打著手電筒躲在被窩裡看動畫片一樣。」紀則臨笑道。
「我是在學習。」聞月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並不需要和紀則臨解釋什麼,她不是紀書瑜,他也不是她的監護人。
夜深人靜,莊園四周萬籟俱寂,書房裡只有一盞小檯燈亮著,有限的光線把偌大的房間縮成了一個無限狹小的角落。
聞月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了,深夜時分,她和紀則臨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實在不合適。思及此,她合上筆記本,站起身正要離開書房,被紀則臨攔下了。
聞月抬起頭,剛要開口,就見紀則臨抬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有人過來了。」
他說完,迅速地把檯燈關掉,拉過聞月躲到書房的角落裡。
書房外邊有腳步聲傳來,好像是陳媽,她可能也是聽到樓上有動靜,上樓來檢視的。
聞月莫名緊張,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轉念一想,他們為什麼要躲?就算是熬夜,她都是成年人了,難道還怕陳媽不成?
聞月剛要動,紀則臨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不怕陳媽唸叨了?」
聞月耳朵一癢,身體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黑燈瞎火的,一男一女躲在書房裡,陳媽看見了絕對會以為他們是在幽會。陳媽是好聊天的,她要是誤會了,到了明天,莊園上下的人都會知道這事兒。
聞月覺得紀則臨就是故意的,書房裡剛才亮著一盞燈,就是被陳媽看見了也沒什麼,偏偏他把燈關了,還拉著她躲起來,這下被發現了是真的說也說不清。到了這地步,她只好靜默,希望陳媽趕緊離開。
書房裡沒有燈光,月亮此時又被浮雲遮蔽,室內一片昏暗。
陳媽走到書房門口,沒看到裡邊有人,嘀咕了句「明明聽到了動靜」,她正要開啟燈檢查一下,腳邊忽然躥出了一隻貓。她嚇一跳,忙捂住心口抱怨道:「哎喲,原來是你這隻祖宗,好好的貓窩不睡,怎麼跑樓上來了。」
說完,陳媽怕那隻英短又鑽去別的地方作亂,便也沒再想著去看看書房裡有沒有人,關上門後,直接追貓去了。
聞月心口一鬆,但怕陳媽沒走遠,還不敢動彈出聲。
紀則臨聽到聞月鬆了一口氣,不由輕笑一聲,忽然湊近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to bell the cat。」(注)
聞月莫名笑了下,末了又覺得紀則臨此時說起這句俗語,除了開那隻英短的玩笑外,還有別的意味。
她為了不被陳媽發現而與他躲在這個黑暗的角落裡,未必不是嘗試在給那隻存在於他們之間的「貓」戴上鈴鐺。
陳媽走後,書房裡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彼此起伏,表明房中有人。
一輪明月從浮雲後頭露出,今晚是圓月,月光分外明亮,此時透過書房的花窗投入室內,落在地上,像是一汪水漬。
書房在月光下亮堂了些,聞月抬頭,已經能藉著微光看到紀則臨的輪廓了,這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