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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珍雲死死按著門,臉色煞白:“你們……你們搞錯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文物。”
一面銅鏡中倒映出她尖削下巴。
談書鑾碾滅煙,將銅鏡背面銘文對著她:“樓梯上踢了一腳,順手帶上來了,解釋解釋?”
“請警察進來吧。”
周富光摸索著將老花鏡戴上,撥出一口濁氣:“我們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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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全家的後院堆滿雜物,清出來時已是黎明。天將亮未亮,人身上都是潮氣。
談善坐在距離那口枯井十米遠的地方,真清出來了卻不敢看。
周邊種了一棵橘子樹,早枯死不知道多少年,不會開花也不會再結果。劉全把它砍下來,樹墩塞進了井裡,移出來費了點功夫。
周富光戴著手銬指認現場:“兩年前吧,當時村民告訴我這裡挖出了古錢,我來一看確實是,就把裡面挖通了,偷出去不少東西。”
“你不知道這是違法犯罪?”
周富光淡淡一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一直在看站在井邊遲遲沒有往下看的年輕人,後者低著頭,衝鋒衣拉鍊立起來,遮住了下巴。
晨霧深重地壓在他背脊上,他和這裡所有為找到墓室而高興的人都不一樣,他沉默著,盯著那個黑黑的,深不見底的洞,放在口袋裡的手在顫抖。
警察壓著周富光往車上走,他路過了,忽然說:“別下去看了,骨頭上我們釘了銅釘,三十二顆,七根鐵索,我都記著。”
談善手掐進掌心,簡直沒能感受到疼。
周富光說:“我們怕他出來,他還是出來了。”
年輕人沒說話,周富光上了警車,想起兩年前的深夜,七個毛頭小子衝進他臥室,興奮地說自己挖到寶貝了。
他披著衣服打著手電爬梯子下井口,水沒湧出來,倒是見著一個青色長裾的年輕男子,華服烏髮。土腥味那麼重,他害怕得直抖,站也站不起來,手電掉在地上“哐當”一聲響。年輕男子坐在自己的棺槨上,聽見動靜轉過來看他。
遍地都是金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巨大寶藏堆滿耳房墓室。
“你要什麼?”
對方笑了一笑,暗沉地宮亮得如同白晝:“我想請你找一個人,大概……”
他想了想,回憶道:“十七八歲,是一個……”
“很……”他又笑了,說,“我不記得了。”
“他會來找我的,你當作沒見過我好了。你想要什麼,我贈給你。”
周富光閉了閉眼,上車前停下腳步,“咚”一頭撞在警車上。
他額頭上的血順著眉毛流進眼睛,身體軟綿綿地倒下去,半仰著頭,最後一眼看見了那隻鬼,鬼身上沒有鎖鏈,說自己許多年沒有跟人說過話,問他有沒有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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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沒辦法下,談善腳生根地紮在邊上,呼吸跟吞了一千根針似地痛。
他熬了一整夜,眼睛裡面都是血絲,眼壓高得厲害,心臟跳得也快。談書鑾喊了他好幾聲,他突然回過神,沙啞地回:“怎麼了?”
談書鑾戴上手套:“底下炸成那個樣,沒辦法進。沒你的事了,你回家,今天十五,記得跟爸媽打個電話。”
十五
談善猛然被戳了一下,拔腳就走。
他走完才發現兩腿站麻了,差點往底下跪,被談書鑾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談書鑾抓住他胳膊才發現他抖得不成樣子,擰起眉:“談善?”
談善抹了把眼睛,很快冷靜下來:“我先回去。”
劉家後院連著祖祠,兩年沒打理荒得厲害。院子裡除了那株並不高大又枯死的橘子樹外倒是活了兩棵槐樹,兩棵栽得密,地上樹幹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