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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心裡異樣地一動,他唇角上抬,又掩人耳目地落回去。距離上朝時間不到半個時辰,談善懷疑他想這件事一宿未睡。他穿了顏色濃烈的朝服,象徵身份地位的配飾雍容華貴。這麼看人時烏黑睫羽往下一抬一掃,談善覺得他很開心,也笑著問:“殿下在想什麼。”
徐流深望著他,很慢地說:“你想不想做本宮的世子妃。”
四處傳來隱約的臘梅香, 簷下懸掛鈴被風吹得“哐當”作響。
灑金帳幔實是奢華,金線盈盈躍動。徐流深說得太輕易,談善疑心自己聽錯, 睜大眼卡頓道:“你, 我, 你說, 那什麼……”
徐流深又說一遍:“你想不想做我的世子妃。”
他聲音在空曠殿內顯得低,但每一個字落地得極為清楚。寢殿中一扇窗子並未合攏, 風吹進來,紗幔綽約晃動,一揚一落。
談善保持半坐的姿勢, 忽然又想起在他墓前的那朵白花。
——好像真是會被一朵花騙走傳國玉璽的人。
“殿下。”他收拾收拾難過的心情, 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只小聲, “為什麼呢。”
徐流深側了側頭,想快一點略過這個話題:“你對本宮很好。”
談善看了他一會兒, 仰頭笑了:“殿下接觸的人太少了,我做得只是很少的事。以後會有更多人喜歡殿下,對殿下好, 他們會為殿下出生入死,獻上一切。”
徐流深眉頭微微皺了下:“那又如何。”
我得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對一個人好, 不然他以後遇見什麼人,和他多說兩句話,他就會認為對方對他好。
——他問我要不要結婚, 可我還沒搞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他接觸的人這麼少, 我給了他一根糖葫蘆,他就問我要不要做世子妃。
而且他才十七歲, 好多東西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談善腦子實在亂,他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很有點兒想逃避,抓了抓腦袋,誠懇地提出解決方案:“我也不清楚了,要不你先去上朝,等我想一想。”
徐流深眼睫疏密地垂下,他看起來有點沉鬱,冷淡道:“你說了喜愛本宮。”
談善一噎,也認真問:“殿下,這世間這麼多喜愛你的人,你都要把他們娶來做妃?”
殿內靜了一靜。
徐流深閉了閉眼,心情驟然惡劣。
他知道沒有第一時間得到肯定答覆的問題代表拒絕——這是應當的,他並不喜歡皇宮,也沒有那麼真心的喜愛本宮。本宮從許多話本里看見要是喜歡一個人絕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徐流深一言不發轉身。
他朝服顏色深,寅時天未亮,殿門開啟時夜色濃墨重彩地披了一身。身後提著燈的宮人連忙跟上去,外壁上仕女圖勾得惟妙惟肖,微弱的燈火照亮前路,也照出他一個人的影子。起初還看得清,後來便消失在風雪中。
談善發了會兒呆。
半個時辰后王楊採進來,替他勾了床帳,他又躺回去,嘆了口氣。
王楊採也不催促他,站在一邊說:“昨日池子裡裂了一個洞,有魚兒在裡頭擺尾。公子不是說想掏個洞抓魚?等到午時暖和了正好下去捉。”
談善坐起來,沒什麼心情地說:“我想出去走走。”
他為了少給徐流深添麻煩一直待在元寧殿,儘量減少存在感,今日實在忍不住了。
宮裡果然還是無聊。
深冬,景緻一片蕭索。黑壓壓一片城牆,頭頂只剩下四方的天。走出一百步是四方的天,一萬步還是四方的天。
談善就一個人出來走走,帶了王楊採,兩個人都安靜,過了一會兒談善問:“公公什麼時候進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