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1/6 頁)
這人說變臉就變臉,唐承一臉震驚地盯了他幾秒,又看看江月疏,後者和謝逢則同樣淡定。
唐承以為他只是不耐煩了,沒多想,轉身走出了病房。
門簾被掩上,江月疏垂眸看向他搭在床沿的手。
洗過了,但不算乾淨,遍佈深深淺淺的血痕,還有早已乾涸的破裂的傷口,有的指甲蓋都翻起來,他也沒管。
江月疏心底一痛,隨之又開始氣惱,想起剛才那兩名押他過來計程車兵說,他們隊長兩天沒吃飯,光顧著挖人,身上的傷也不處理,犟得跟頭牛似的,要不是連長命令把他押過來看醫生,還不知道要拖多久。
江月疏忍下眼眶裡一陣熱湧,扭頭要出去。
“誒。”他叫住她,嗓音明顯有點心虛,甚至依稀帶了點低聲下氣的意思:“你去哪兒啊?”
江月疏咬了下唇,低聲道:“拿東西,等著。”
沒多久,她推了一輛小車進來,上面叮鈴哐啷的,擺著各種藥品和器械。
推車停在他旁邊,江月疏戴上手套,毫不溫柔地拽起他的手,開始檢查清創。
整個過程她不說話,也不看他,臉色僵硬沒有表情。
直到碘伏摁在還沒結痂的新傷口上,男人忍不住“嘶”了一聲,江月疏嘴角一撇,終於出了聲:“知道疼啊。”
謝逢則彎起唇看著她笑。
江月疏繼續給他消毒,手上力道稍微注意了些,語氣卻還是不客氣:“不是鐵人嗎,刀槍不入,也不用吃飯,來什麼醫療隊啊。我看也不用給你上藥,不耽誤你捨己為人,反正身體好,喝點兒西北風就能自愈。”
謝逢則用另隻手牽住她的白大褂,晃了晃:“我錯了。”
“別抓我。”江月疏扭身退了退,瞪他,“那隻手拿過來。”
謝逢則聽話照做。
江月疏轉身換乾淨棉球的時候,他忽然捏住她指尖,隔著橡膠手套,一點一點地往上竄。
江月疏瞥了眼,嗓音涼涼的:“你再這樣我叫別人了。”
“……我錯了。”他無比真誠地重複了一句,沒再鬧,乖乖抬著那隻手等她。
血肉模糊的場面她見太多,以為早已鐵石心腸,波瀾不驚,可看到謝逢則傷痕累累的右手,還是沒忍住鼻頭一酸。
她吸了吸鼻子,拽過來,用棉球擦拭傷口周圍,不再出聲。
害怕洩露了情緒,也害怕失去僅剩不多的冷靜。
眼看傷口處理好了,器械也收拾好了,病房裡徹底安靜下來,心情也平復了下來。江月疏站在床邊,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走。
外面依舊在忙碌,但這麼久了,她好不容易才又見到他,還沒認真地看過幾眼。
“去吧。”謝逢則抬起包著紗布的手,握了握她,“我不走,等你回來。”
江月疏眨眨眼:“今天不用救援了嗎?”
謝逢則表情有點無奈:“領導命令我在這兒歇一晚。”
江月疏輕哼了聲,也笑出來。
總算有人制得住他。
外面似乎又有救護車到了,她沒再磨蹭,趕緊跑出去。
忙完一下午,晚上又給一臺手術當助手,從手術室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飯堂沒有熱乎菜了,就剩點白米飯,江月疏不想吃白米飯,扭頭拿了塊壓縮餅乾,帶了一瓶水回去。
經過謝逢則病房的時候,在門口站立幾秒,掀開了簾子。
他躺在床上睡著了,蓋著被子,睡姿還挺端正,和平時欠欠的模樣判若兩人。一隻手藏在被子裡,另一隻手搭在外面,連手指頭都是乖乖的。
難得見他這麼乖巧,江月疏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
謝逢則脫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