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33(第1/6 頁)
跟其他一生病就會變得脆弱愛撒嬌的孩子一樣,遲雪洱也會在生病時想要得到身邊人的關心和呵護。
但這種情況他只有在原來的世界中他的親生父母那裡享受過,來到書中的世界後,他就慢慢失去了這種權利。
在遲家時,遲谷峰雖然對他一直有著長輩的關切和愛護,但也僅僅只是表面上的親情維繫,並不能做到讓自己可以真正地依賴他。
更不用說一直看他不順眼的伯母,那人平日裡就特別討厭“遲雪洱”病殃殃的身體,說因為他家裡的空氣都沾上了病菌的黴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不吉利。
後來來到陸熵的別墅,這裡的人倒是都對他很好,不論是出於真心還是其他原因,至少每個人對著他的時候都是讓人心情放鬆的笑臉,宋叔對他甚至比親叔叔還親,也正是因為他的和藹慈祥,才讓遲雪洱在別墅裡一開始的日子顯得沒有那麼難熬。
每次大大小小的病痛時,也都是宋叔陪伴他的時間比較多,遲雪洱自然很感激,但是感激除外,內心卻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填不滿的孤獨黑洞。
這種孤獨感,是宋叔這個“外人”不可能觸碰到的地方。
遲雪洱也明白,只要是在這個世界裡,他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能觸碰到這個“黑洞”的人。
他一度是這麼認為的。
但不知為何,剛才聽到陸熵說“不想離開他”那句話時,他毫無波瀾的心臟像是被什麼突然揪了下,針刺般的疼痛細細密密,從每一根血管的血液順著向上傳遞,流到喉管,又流到了眼眶。
於是他的眼睛也變得疼痛起來,酸脹難過,連視線也開始模糊,一時也分不清是因為心臟還是這場正在折磨他身體的高燒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他此刻心境上的迷茫也表現在了臉上,這幅樣子又被一直觀察他的陸熵都收在眼裡,所以他竟然在模糊的視野中看到陸熵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的神色,下一秒就感到臉被一雙大手捧住,陸熵緊皺著的眉頭也瞬間湊得更近。
“怎麼又哭了,哪裡很難受嗎?”
遲雪洱愣愣,怪不得從剛才開始眼前就像是蒙著一層毛玻璃般模糊不清,原來是又哭了,可能是被燒得神經都麻木了,竟然連一直在掉眼淚都沒有知覺。
遲雪洱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這麼矯情,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竟然接連哭了兩次,但比起無意識掉眼淚這件事,陸熵的反應其實更讓他驚訝。
印象中,昨天晚上似乎也看到過陸熵露出類似的表情。
眉頭緊鎖著,一言不發地不停幫他擦眼淚,神色嚴肅到好像不是在安撫人,而是在應對一件很讓他頭疼的商業難題。
平日裡寡言少語,感情淡漠到好像天生就不會對任何事物有太多情感波動的冷峻男人,竟然會對幾滴眼淚這麼在意。
遲雪洱呆滯地望著他,有點發現新大陸的奇妙感覺。
陸熵的袖口已經全部被淚水浸透,只好又把床頭的紙巾拿過來,擦了一會
就有些下不去手,小少爺的眼睛已經腫得他不敢再用力碰,眼尾通紅,再哭下去就真的成爛桃了。
這麼小的身體,掉起眼淚來跟壞掉的水龍頭一樣,這樣下去怎麼受得了。
最後把快淌進發絲間的一縷新鮮淚痕擦乾,陸熵放下紙巾,手指勾起他下頜,語氣嚴肅:“再哭我就要親你了。”
遲雪洱還在怔神,被燒得麻木的大腦神經連反應也變得很遲緩,耳膜裡也一直嗡嗡的,雖然看到陸熵的嘴唇在動,卻並不能及時消化他說的內容。
懵懂地望著他,眼神水潤迷茫。
雖然知道他可能只是單純因為發燒反應遲緩,可這副模樣幅落在陸熵眼裡,卻莫名透出一股誘惑的意味。
陸熵微眯了眯眼,捏著他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