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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和花酌酒都已經醉了。

踩雪聲響起，有人小心跨過四處的酒罈走來，抱起了少艾。目光似乎掠過一旁的花酌酒，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人醉酒，自然與他無關。

無生抱著少艾迴到房間，輕放到床上。

少艾總是自律而節制，很少醉酒，遑論此時醉得深沉，任無生靠近，竟沒有反應。

漆黑的房間裡只有夜色透過，微微照亮少艾的面龐。

無生看著，忽然笑了一下，手指抬起，輕輕落到她的臉上，很輕，指尖碰到她的面板，從額頭，到眉毛，再到眼角，路過臉頰，緩慢地下滑。

少艾依舊沒有反應。

唔。

無生無聲地揚眉，端詳著她的神色，手指落到她的唇畔，微微一頓，又繼續向下，滑過下頜，滑到頸項，乾淨的手指沒有指甲，落到某處時，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指尖下的脈動。

他按上了她的頸動脈。她的心跳因為醉酒而稍顯急促，卻依舊脆弱，隔著一層薄薄的面板，似乎只要他指尖稍稍用力，就可以戳破她的血管。

手指在頸動脈處輕輕磨蹭著，似乎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這樣將她置於死地。少艾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無生忽然收手走了出去。

他身後，一雙漆黑的眼睛緩緩睜開。

屋外，同樣有人睜開了雙眼，聽著耳畔逐漸清晰的腳步聲，道：&ldo;她睡了?&rdo;

聲音沙啞，刻意壓抑著音量。

無生對他的醒來並不意外，&ldo;大概。&rdo;

花酌酒踉蹌著站起身，喝了太多酒，即使沒有醉也有些站不穩，索性倚牆而立，又問：&ldo;你和她認識很久了嗎?&rdo;

&ldo;不是不重要嗎?&rdo;

花酌酒被噎了一句，換了個站姿才接著道：&ldo;你和她很熟。&rdo;

這一次是肯定的口吻。

&ldo;是啊。&rdo;無生抱肩而立，一條腿隨意地支在牆上。

花酌酒帶著絲苦笑搖了下頭，&ldo;怪不得。&rdo;

&ldo;什麼?&rdo;

&ldo;怪不得你能抱她回去。&rdo;花酌酒語氣中帶些悵然，&ldo;如果是我，她可能第一時間就睜眼了。&rdo;

就像曾經，他僅僅是情不自禁地試圖觸控，就迎上了她戒備的眼睛。

&ldo;唔，&rdo;無生歪頭一想，&ldo;大概因為我們習慣在對方看護下睡著?&rdo;緊接著又無所謂地笑了，&ldo;你想說什麼?&rdo;

&ldo;你們兩個身上有同樣的氣息，很冷。&rdo;頓了頓，花酌酒忽然道：&ldo;你幫她殺過人吧?&rdo;

無生的回答意外的乾脆，&ldo;沒有。&rdo;停了片刻，&ldo;我殺的都是我要殺的。&rdo;

&ldo;包括關公堡那三十條無辜性命?&rdo;

&ldo;嘖。&rdo;無生帶著笑看他，&ldo;來討債?&rdo;

花酌酒搖頭，無聲地笑，&ldo;我去過凌雲山莊，去過關公堡，去過她行醫也是重九遇刺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個共同存在的特點。&rdo;

&ldo;是嗎。&rdo;

&ldo;凌雲山莊的莊主穆成林，是她殺死的。但是其他所有人，都是第二個人殺死的。關公堡，三十條人命，大部分中毒，唯有武功較高的，死於人手，手法很眼熟。還有到她的醫館追殺重九，並且連累幾條無辜性命的那個人，手法幾乎是一模一樣。不是少艾，是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