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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白練隱約吐出一口氣，&ldo;這些人招待妥當，武林中想必再掀不起什麼大風浪。&rdo;

&ldo;是。&rdo;

她成為武林盟主，不過就是為了從內部將他們剷除而已，雖說不能斬草除根，至少，令他們傷筋動骨，不敢再將念頭打到皇帝身上。

姬白練繼續說道：&ldo;謝家寨的人來了嗎?&rdo;

&ldo;沒有。&rdo;

姬白練笑笑，笑意很淡，&ldo;果然。&rdo;

謝華裳絕對不會輕易跑到木蘭山莊來見他，但這樣一來，這次便有了漏網之魚。

姬白練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ldo;謝華裳倒是很相信你。&rdo;

&ldo;是。&rdo;

&ldo;我以為不會這麼容易。&rdo;頓了頓，&ldo;在你搭救我之後。&rdo;

&ldo;正因為我搭救了你，她反而願意相信我。&rdo;

姬白練忍不住輕笑，又引來幾聲咳嗽，才道：&ldo;因為你顧念恩情?&rdo;

&ldo;沒錯。&rdo;

師徒恩義在江湖中十分重要，她能夠豁出命去救師父，謝華裳反而對她有了幾分好感。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姬白練不知道，她也不會說。

&ldo;那你是顧念恩情的人嗎?&rdo;姬白練停下腳步，剛好在他的房門前，問出這話時，他轉過身來，比少艾高出一頭的高度使他有些居高臨下地端詳著她的神情。

但那神情中並不帶有半點深究的意味，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卻對答案瞭然於胸。

少艾沉默片刻，&ldo;是，也不是。&rdo;

&ldo;怎麼說?&rdo;姬白練有些漫不經心地問，卻抬頭看向了天空。

天氣很好，晴空萬裡，一片蔚藍，偶爾幾朵白雲悠然飄過，無拘無束。

&ldo;沒有什麼恩情比我的命更重要。&rdo;

姬白練自天空收回視線，看著面前自己教導了十餘年的弟子，抬手，搭上她的肩膀。

少艾與他對視，不避不讓。

&ldo;吱呀&rdo;一聲，姬白練推開門，少艾再度看到姬白練的房間。

同樣，她不知來過這裡多少次，但今天，熟悉的地方卻帶著沉暗的色調，往日的空曠此刻更顯淒涼。

&ldo;當日，&rdo;姬白練一邊走一邊說，&ldo;花酌酒現身救你，是為了報恩。&rdo;

少艾跟在他身後聽他慢慢地說：&ldo;而你現身救我，卻不止報恩。&rdo;

師徒二人很少這樣暢談，彼此都好像少了些顧忌，少艾的回答也就十分坦白。

&ldo;嗯。&rdo;

花酌酒報恩，因為少艾於他有再造之恩，而她報恩，是因為於她而言，再無人比姬白練對她的恩情更重。這將成為她唯一記在心上的恩情，也會成為她唯一願意報答的恩情。所以，無生沒有提前出現，只為了讓她傷得足夠重，還得足夠多‐‐但遠遠不夠。

兩個人的腳步都停留在床前，姬白練坐下說話，少艾卻依然站立。

他喘息片刻，道：&ldo;你為解毒而來。&rdo;

&ldo;是。&rdo;少艾並不隱瞞。

&ldo;你本是醫者，想必對如何解毒，已經有所猜測。&rdo;

少艾看著姬白練越發羸弱的身體，和耳邊越發沉重的呼吸，垂眸道：&ldo;往日裡師父體內寒毒僅僅能夠緩解熱度的一月毒發，顯然想要解毒，需要大寒之物，便是寒水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