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1 頁)
“方才我看母親心情很好,是聊了什麼喜事嗎?”兩人並肩往回走,蕭治在路上隨口問道。
“倒也稱不上是喜事。打從她去了次秋日宴知道不少郎君去阮家提親開始,就一直憂心哥哥那邊,今天我約了綿綿喝茶,帶回個不好不壞的訊息罷了。”
對王清月來說,他們倆和和美美是常態,阮綿綿不娶側夫亦是常態。
“怎麼說?”
“無非是提親者眾,當事人無意罷了。”王清月簡單的回了,她對這種話題不甚感興趣,也怕蕭治聯想到些什麼又吃飛醋。
“她是同夫人有著一樣的想法嗎?”
什麼想法?自然是憑藉婚姻自助守一人過一生。
“這倒沒聽她說過。她那個人嘴上花花的厲害,不到塵埃落定的時候,一般人探不出她的虛實。有些事她願意同我傾訴,那會兒說的話便是真的,有些事、我也猜不準。”
“我的觀念不是她的,再親近的朋友,我也沒法替她做決定,哪怕涉及到我的親人。所以她從始至終沒給我那樣的承諾,我便理所應當地以為她的選擇和這世間別的姑娘一樣。”
王清月頓了頓,補充道:“我們到底是有交情的,憑這一點她對我哥哥至少也會給出應有的尊重和體面。”
這其實也足夠了,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國家有婚姻法限制許多家庭依舊一地雞毛,婚前情深不悔,婚後相看兩厭的比比皆是,還不是得因為種種原因湊在一處勉強過下去?這個時代,他們若能始終互相尊重,何嘗不是幸事?
蕭治沒有出聲,沉默著走了幾步才問她:“若有一天激情退去,夫人變了心,是否也會…(只)給我應有的尊重和體面?”
他本是想說的,但那個“只”字在舌尖滾了一圈又被隱了去。
說出口她會聽出他真實的用意,那這句疑問便沒有任何意義。
王清月順著他的話認真的思索起來,其實這個時候她不應該考慮的,她應該立刻、馬上告訴他,她不會有變心的那一天。
不過,那樣說出來的是謊言,她連思考都沒有,怎麼會給出一個真實的答案?不過是為了哄他,或者一時的情感衝動而已。
越過那道隔在兩府間的垂花門,她謹慎地回答他:“會的。沒有愛情我們依舊是朝夕相處、相互扶持的家人,我理應如此。”
蕭治抓住她的手腕,拉她停下腳步,夜色沉沉,隨著一路走來,天將黑未黑,正是無需提燈照路,面對面又看不清對方細微表情的時候。
“只給這些嗎?”
還會不會給他擁抱?
會不會給他親吻?
會不會……
他的情緒隱隱想要失控,他明白地感受著內心漸漸燃燒的瘋狂,又理智地按捺住不將這一切訴之於口。
王清月看不到他眼周的紋路走向,更不看不出他確切的神色,只聽聲音,冷冷清清,有些怒,像是尋常吃醋的模樣。
她還想,他果然又揪到了可以同她鬧的機會。
“沒到那一日,我怎麼會清楚到那時的選擇?我能保證的只有底線,蕭郎此時擔心也太早了點,興許你壓根等不到我變心的那一日呢?”這會兒正是該哄人的時候了,“你可不能因未來莫須有的罪名來定我現在的死刑。”
“說什麼晦氣話?這麼大人了怎麼嘴上還沒一點忌諱?這種字是能隨隨便便說出口的嗎?”
死不死的,也不怕折壽!
蕭治的情緒突然退去,手腕下滑,抓握住她手腕的五指牽上她的手,繼續往回走。
明明是斥責,言語中卻一次都未提起那個被他厭惡至極的“死”字,像是生怕什麼髒東西沾到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