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1 頁)
明章帝坐在椅子上認真翻看著手中的摺子,旁邊專職伺候筆墨的宮人安靜垂首侍立。
本朝並不允許官員浪費筆墨在無關緊要的請安上面,所以摺子上一般記錄的都是各個地方的要緊政務。
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處理好報告到案頭來的,小部分才是真正棘手沒有頭緒處理的事情,瞧著瞧著明章帝忽然皺起了眉。
這是極少見的情況,做皇帝幾十年,他見多了奇葩狀況,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
“我看他是昏了頭了。”明章帝淡淡訓斥了一句,也不知在說誰,為著什麼事兒。
第二天長安王就被單獨留在了宮裡。
明章帝把昨天單獨拎出來的摺子遞給他:“看看。”
長安王接過去,本以為是政務上的問題參考他的意見,結果一看落款,是自家兒子的名字。
蕭治請了長假,理由也很離譜,才疏學淺難當大任,決心回家潛心學習。
一看見“回家”二字,長安王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跟著也是皺起了眉,斥道:“荒唐!”
說完長安王看了明章帝一眼,替兒子找補道:“孩子還年輕,總有思慮不周的地方,父皇別生氣,我這就讓人把他尋來。”
“尋他來做什麼?他要是不願意,你是能逼著他去上值還是怎的?”明章帝漫不經心撩了一眼小兒子,“你少給我裝蒜,別說你沒看出他那點小把戲。”
長安王沉默賠笑,怎麼說呢,想開天窗先掀屋頂的策略是他年輕時玩剩下的了,基本一眼就能看穿。
撂挑子回家明擺著是不可能被允許的,退一步把公務帶回家處理卻不是不能考慮。
蕭治要是打一開始上摺子說要把公務搬回家處理,還真不一定能給他批了,他這一遞辭呈就不好不答應了,不然真不管不顧豁出去不幹了可怎麼辦?
畢竟是親孫子,明章帝哪捨得為這事兒治他的罪?
“成了婚眼瞅著是人家家的了,也不曉得為自個兒多打算打算。”明章帝玩笑著衝小兒子數落小孫子。
“能修得正果也不枉費他一片心意。”長安王對王清月這個兒媳還是極滿意的,忍不住在父親面前替她說好話。
明章帝也沒同他分辯修不成正果吃不吃虧的話,沒好氣地拿起硃筆在摺子上批了句話,算是應允。
蕭治回家辦公的摺子都批了,王清月孕期的假自然也下來了。這個年代平等都是對同一階級的人講的,說到底還是皇權至上,王清月算半個皇家人,假期有特批也屬正常,官署上下沒有一個有異議。
只有王清月不是太開心。
太早了,假期批得太早了,距離她估算的預產期還有好幾個月,加上坐月子的一個月,她要離開官署半年多的時間,等回去了怕不是還得從頭開始。
“唉!”
“夫人因何嘆氣?”蕭治從桌案堆積的公務中抬頭,顯然一直關注著她的動靜。
“無聊。”王清月把手裡的書倒扣在羅漢榻的小桌上。
“可要出門走走?挑些新款首飾脂粉?我陪夫人去。”說著他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
王清月衝他擺擺手:“別了,沒什麼新鮮的。你忙吧,我自個兒去院子裡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