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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好的填充物,就是人骨。
於是這裡成了亂葬崗。
一個又矮又圓的婦人在夜色下朝山谷走去,雨水沖淡了這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但秋娘還是在臉上纏了七八層布,仍舊覺得氣味噁心。
她不敢多看地上,生怕一不小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她簡直恨不得閉上眼睛。可是她又不得不睜大眼睛,在這片屍地上翻找。
家鄉鬧瘟疫,她已經見過很多死人,但是像死了這麼久的,還是頭一回見。
有些已經化成了白骨,有些卻是剛死不久的。
她強忍心頭恐懼,將那些人翻了面看,燈籠火一照,十分駭人。
&ldo;羊先生?羊先生?&rdo;秋娘明知道他已經不會回答,但還是忍不住叫他,像是能驅散心中恐懼。
她在客棧久久等不到他們夫妻兩人回來,於是抱著香香想去街上打聽,誰想剛到樓下,就聽見食客在說遠處街道那,有黑衣人出現,還死了兩個人。
女的被人帶走了,下落不明。男的被扔到了亂葬崗,死狀悽慘,連肩頭都被破開了一個拳頭都能伸進去的血洞。
她多留了份心眼,跟他們打聽那兩個人長什麼模樣。
結果,模樣描述,對上了。
秋娘又驚又急,可一時沒信,就跑去別處打聽,結果連聽了三處,死了兩個人的這事的確不假。她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又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可她不忍心讓那羊先生被棄屍亂葬崗。
要不是剛好碰見他,自己也死了,他救了自己一回,她雖說不能救他,但至少想著得安葬他,日後香香長大,也有個地方可以祭拜。
但她總不能帶個嬰兒去亂葬崗那樣的髒地方,於是她左看右看,尋了個可靠的人家,先將香香交給他們照看一天,自己獨自上山去找獨孤羊了。
&ldo;羊先生?羊先生?&rdo;秋娘找了半宿,仍是沒有找到他,倒是這大片大片的屍首,讓她想起家鄉鬧瘟疫的場景了。越想,心裡就越不害怕。只是想到可憐的香香就這麼沒了爹孃,才終於掉了眼淚,連連嘆氣。
快至天明,她快將這地方翻找遍了,還是沒見到他的蹤跡,心想莫不是天黑看漏了,便想再找一遍。
念頭剛起,她就瞧見不遠處似乎有個人的穿著與獨孤羊出門前所穿的一樣,就連身形也極為相似。她急忙從這不平整的&ldo;山頭&rdo;跑過去,跌跌撞撞到了那人身旁,用力將他翻了過來,一瞧那臉,差點哭出聲來。
&ldo;羊先生。&rdo;
獨孤羊已沒有了生命體徵,就連肩上血洞的血都已經凝結,不再流淌。渾身冷冰冰,真的死了。
秋娘的心也涼了,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癱坐在獨孤羊身邊,落淚道:&ldo;香香還那麼小……她還那麼小,你怎麼捨得扔下她……她已經沒有娘了,現在連你這個做爹的也不要她了……你怎麼這麼狠心,你們當爹孃的,怎麼這麼狠心……香香可怎麼辦……&rdo;
她可以養大香香,可再怎麼樣,她都不是香香的親娘。她喜歡香香,想留在她的身邊繼續當奶孃,可是她一點都不希望是用這種法子佔有香香。
沒有親生爹孃陪在身邊,這孩子太命苦了。
秋娘哭著,覺得香香可憐,也覺得自己可憐,剛找到個好主顧,人就沒了。
&ldo;死去&rdo;的獨孤羊聽見有人在哭,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他聽見了女兒的名字。一直在他的耳邊迴響,似乎還聽見了追月的聲音,讓他不要死,讓他活過來,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