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第1/2 頁)
他垂著眼睫,神色寡淡,平靜地像在敘述別人的事?情,手指骨節的泛白卻出?賣了他。
孟書溫不理解,輕咬下唇,問道:「為什麼是習慣了?」
「因為與我而?言,身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相比,是更?優選擇。」
不知想?到?了什麼,岑放倏地勾唇笑了笑,孟書溫卻絲毫感受不到?輕鬆。
「阿溫,在你離開後的那段時間裡,胃病發作時的痛苦,對?我來說……」
他頓了頓,視線落向她,緩緩補上:「反而?更?像一種解脫。」
時間追溯回兩年前。
最初發現孟書溫從自己世界消失那天,岑放如遭晴天霹靂。
她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永遠只有嘟嘟的忙音,和最後宣判失敗的冰冷機械女聲?。
他不知疲倦地,重複撥打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岑放終於結束通話電話,唇色慘白,靠著牆壁搖搖欲墜。
整個天空都彷彿變得陰森可?怖,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壓得他喘不過?氣。
岑放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從那以?後,他沒日沒夜地守著手機,到?所有孟書溫可?能會出?現的地方找尋,問過?所有她認識的人。
卻沒有找到?一絲一毫蛛絲馬跡。
孟書溫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徹底從岑放的世界消失,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卻像是唯一視窗驟然關閉,一瞬間光束被抽離寂滅,氧氣枯竭。
他的生活從此變成了暗無天日的黑色。
後來當宋南方找到?岑放家裡來的時候,發現他惴惴不安地睡在沙發上,手機緊緊攥在手中?。
整個人完全沒了精神,眼下烏青可?怕,臉色慘白到?嚇人,唇瓣乾裂脫水,瘦得幾乎只剩下皮包骨。
睜開眼睛,看到?宋南方以?後。
岑放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遲緩地坐了起來,機械地重複開啟手機,又關閉手機的動作。
原本漂亮的眼睛,黯淡得一絲光澤都沒有。
有一天,岑放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宋南方一個問題:「我的胎記是不是很醜?」
宋南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思忖片刻,還是謹慎地回答:「還行,看習慣也挺順眼的。」
岑放不相信宋南方的說辭,輕輕搖搖頭,嘴角彎起一絲莫名的弧度。
他聲?音冷靜地問:「一定是很醜,從小?到?大,沒有人喜歡我的胎記。你說,如果我把胎記去掉,她會回來嗎?」
於是不顧宋南方的勸說,幾天後,岑放冷白的面板上多了一塊顯眼的紗布。
他把胎記去掉了。
但預想?中?的美夢並沒有降臨。
一天又一天,岑放等了很久很久,孟書溫仍然沒有什麼訊息。
他十分沮喪,從此忘記了吃飯這件事?。
如果說關係的親近程度,其實宋南方和孟書溫認識更?久,也更?應該是站在孟書溫那一邊的。
但岑放的狀態實在太不對?勁,如果沒人管他,幾乎可?以?算得上自生自滅。
錄取通知書寄來的那天,宋南方在垃圾桶裡找到?了被撕碎的紙張殘骸。
岑放清瘦單薄得讓人心疼,聲?音有氣無力,惜字如金,給出?的解釋很簡單。
因為孟書溫不在那裡,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去。
他只會去有孟書溫在的地方。
後來有一天,宋南方照常來看岑放的狀況,發現他已經陷入昏迷,人事?不省,無論怎麼叫他的名字都沒有反應。
所幸搶救之?後,岑放撿回了一條命。
同時,醫生也一臉凝重地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