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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擔心的,」嚴以珩清清嗓子,正色道,「我好打抱不平而已。」
鹿溪忍著笑,連連說:「好,好,打抱不平嚴以珩。」
嚴以珩瞪著他,腳上又去踩他的鞋子。
鹿溪笑嘻嘻地躲開,又左右看看,趁著沒人注意,用食指戳戳嚴以珩的臉。
「別往心裡去,小珩。」他輕聲說,「我不在意,真的。」
嘴上一直說著冷,手指卻還是溫暖的。
他輕輕碰著嚴以珩的臉,手掌慢慢滑落,最後落在嚴以珩的肩膀上,用力按著,有力又堅定。
嚴以珩無法形容此刻心裡的感受。
確實,鹿溪說得沒錯,那幾個人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甚至可以說,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但那些言語中帶著的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惡意,並不會因為他們在講述一個「事實」而減少半分。
鹿溪確實有很好的家世和出身,但是……
或許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嚴以珩並不應該這樣草率地下結論,可就這段時間與鹿溪的相處,嚴以珩至少能判斷出,鹿溪不是一個遊手好閒、花天酒地的富二代。
他成績很好,待人接物沒有架子,工作上也能吃苦——建築這行確實賺錢多,也確實辛苦,鹿溪一個才大一的實習生,每天跟著師傅跑工地跑現場,該做的活也都沒少幹。
他或許有些「背景」有些「特權」,但至少並未利用這些「背景」「特權」給自己搞特殊待遇——最多也就抱怨兩句又曬黑了。
就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說明他對待這份工作的態度了。
……誠然,比起很多人,鹿溪確實有更高的起點,可這些也不能作為抹殺一切努力的原因。
但,現在畢竟還是上班時間,心裡再怎麼不爽也只能暫時壓下。
當事人都不生氣,嚴以珩也確實沒有再計較下去的理由。他無奈地看了一眼鹿溪,撥開他搗亂的手指,說:「剛剛那幾個人,我大概能聽出來是誰。」
嚴以珩這家實習公司人沒那麼多,聽一耳朵就能透過聲音判斷出來是誰在說話。
「……不知道怎麼說,」嚴以珩望著天,挺無奈地說,「平時工作接觸時,我還覺得都是挺好相處的人。沒想到……」
鹿溪像是真的完全不在意這些,反倒繼續安慰嚴以珩,道:「工作是工作,私下裡什麼樣子,誰又知道呢?再說——」
他插著口袋,聳聳肩膀,輕聲嘆了口氣:「他們也沒說錯啊,要不是因為『太子爺』這層關係,我哪能來這裡實習呢?要不是因為我爸,我連高中都考不上。」
「?」這下輪到嚴以珩愣住了。
他眨眨眼,嘴巴都驚訝得微微張開。
不對啊……談吉祥不是說,鹿溪讀的2班是全年級的重點班嗎?不是說,鹿溪成績很好嗎……?
陽城大學的土建專業很有名,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考上的。
這有點超出嚴以珩的認知了,鹿溪的爸爸難道連大學入學的資格都可以操縱嗎……
他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直把鹿溪看笑了。
「騙你的!」鹿溪用肩膀碰碰他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笑著說他,「高中是我自己考上的!」
嚴以珩無語:「……你騙我這個幹什麼?我還覺得奇怪呢,談吉祥明明跟我說你成績很好。」
鹿溪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莞爾一笑,說道:「你看,我們都這麼熟了,說起這個話題,你也會懷疑我是靠我爸的關係才能上那所高中。」
嚴以珩覺得這話沒道理,卻又實在無法反駁。他看著鹿溪,眉心輕輕皺著,無奈說道:「……但,這和別人在背後毫無理由地猜測你,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