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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他看著對方眯著眼笑,「白大哥,我們抱一下吧。」
白朝飛點了點頭,男人沉默著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把對方擁入懷裡。他的懷抱很溫暖寬厚,確實令人著迷。
榮玉安短暫地同他愛的人擁抱了一分鐘,然後背過身去,看著窗外,冬天快要結束了,再也不會有風雪拍打著窗戶凍得他瑟瑟發抖的情況了。
「再見,白朝飛。」
「再見,榮玉安。」
榮玉安低低笑了兩聲,「清明和中元的時候,請哥幫我燒點紙錢掃掃墓。」他叫哥,意思就是請對方把他當親人看待,「我沒有什麼親人會幫我。」
「好的。」
兩個人又沉默著,榮玉安身上開始疼,但是他已經麻木了,「你先走吧,你家裡人還在等你。」
「榮玉安。」白朝飛看著青年瘦得只有一把骨頭的背影,「不要怕,不要哭。」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眼淚流了下來。
「好。」他聽到男人站了很久,然後離開。
蕭庭逸見到白朝飛出來,趕緊進了包廂。而江景鳶則跟著白朝飛去了車裡。
白朝飛頭痛地扶著額,神情陷入了困頓和痛苦,「我是不是,太殘忍了,或許我該騙騙他。」
「沒什麼必要。」江景鳶說話直白通透,「他什麼都明白,又何苦再騙,再說你曾經給他錯覺,允許他在你身邊肆意妄為,讓他覺得,你是喜歡他而不是因為榮家才同他接觸。這樣的錯覺,還是不要再有了吧,不然得多遺憾。」
白朝飛崩緊了下巴,是啊,他也是個卑劣逐利的人。
「不用可憐,是對他最後的尊重。」江景鳶拍了拍他的肩,然後離開了車。殊不知這樣的場景被拍了下來。
江景鳶敏銳地察覺到了,但是他不在乎。
因為裴謹又不會誤會他。
狗仔還在沾沾自喜,一個男人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把他嚇個半死。
「老闆說把你手中東西交出來。」
狗仔抱緊相機,「你老闆誰?」
「裴氏總裁,裴總。」
…
讀書時書本上沒有教過人面對死亡,江景鳶出生前,他奶奶就已經去世了的。還小的時候,爺爺和外公就沒了。後來在外面上大學的時候,外婆突然腦溢血去世。
所以榮玉安的將死,是他成年後正式面對的死亡。
哪天白朝飛離開後,他們回了醫院,榮玉安塞給了他一張卡,「江老師,我死以後,器官捐贈了火化後,就麻煩你幫我把我隨便灑在哪裡。」他買不起墓地,也不想買,隨風飄到哪就是哪,他可以重新開始,「卡里還剩下近一萬塊,這是我能還給你的一點錢,你實在不要,就幫我捐給福利院吧。」
江景鳶接過了卡,他看了眼榮玉安,榮玉安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困了,我睡一覺,就不送你們了。」
「你好好休息。」
江景鳶和蕭庭逸都明白,這一睡,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他們給他關上燈。
兩個人在病房外隨意地聊著,蕭庭逸給江景鳶講自己這麼些年見過的各種生離死別。
他說他最可憐的是幾種人。一種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的人,他們隨意死在路邊,地下通道,水池裡,無人收屍,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是孤獨的。
還有一種是因為天災和疾病分離的愛人,哭得肝腸寸斷,也挽回不了對方。
最後一種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對農村老夫婦,丈夫初中畢業,妻子純文盲,但是他們沒有重男輕女,而是耗儘自己的一生送了女兒上大學,他們的女兒學的師範專業,考研沒考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