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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女士看著窗外被風吹彎到不可思議角度的香樟樹排,尤放心不下,不捨得罵外甥,就得拿別人撒氣:「這些專家有事沒事就喜歡搞些建議,我建議專家不要再建議。我這麼急, 是因為你還沒好全。」
「昨天廖醫生檢查你也在, 他說我恢復很好。」衛司融拿出主治醫生來當說客, 狂風吹得雨滴像被注入神力的大丸子,落在玻璃上發出陣陣沉悶聲,可想落在人身上得有多疼,「小姨,讓你這時候過來我會很自責。」
顧女士被說服了:「那你答應小姨,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衛司融心想,真到那時候給你打電話也不見得管用啊,氣象局預計颱風要在靈河走上兩天兩夜呢。
真心話不能說,免得人著急。
他答應道:「知道了。」
幾句話功夫,外面風雨更迅猛,吹得萬物嗚嗚作響,彷彿在奏一曲為亡者哀悼的亡魂曲。
衛司融看向窗外路燈下被風吹成魑魅鬼影的梧桐樹,拉過窗簾遮上,撈過筆記本看微信群裡的訊息。
-周查:手動艾特全員,那麼大風,你們記得關好窗戶,接幾瓶水放著,趁有電做點吃的放起來,興許能用上。
-鄭汝水:你還挺細心,就是沒考慮單身又沒鍋的人。
-小張:不該多關心下衛顧問嗎?他在醫院有沒有人照顧,吃不吃得上一口熱飯。我剛聽檢察院那邊說宣檢察官家人趕去醫院路途出了點事。
-鄭汝水:人沒事吧?
-小張:沒事,就聽說車子拋錨,去醫院那條路還讓大樹堵住了,這兩天宣檢察官得自力更生了。
-周查:我記得他還不被允許自行下床吧?那這吃喝拉撒怎麼辦?
-鄭汝水:你把護士放在了哪裡請問?他在醫院不要太受歡迎,我去看他的時候,頻繁有小護士臉紅紅跑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忙,也就性取向對不上。
螢幕前面的周查快窒息了,他們隊長這時而靈光時而不靈光的腦子能不能好了?
他小心思一套套把話題往宣帛弈身上引,是想讓衛司融知道颱風天有個人處境難捱,需要救助,而不是讓鄭汝水來拆臺的。
再這麼下去,兩隻有情的鴛鴦何時能同床共枕啊?
周查憂傷滿滿地望向窗外,回頭他要把鄭汝水那本如何管理員工替換成如何提升情商。
幾人叭叭半天,衛司融終於冒泡了。
-衛司融:案子全結了嗎?
依舊鄭汝水積極響應,可見這是個沒摻水的真正事業逼。
-鄭汝水:結了,現在就等颱風天過後移交檢察院。
-衛司融:那就好。
除開這兩句話再無問話,好似跟鄭汝水一個鬼剁兩半做的事業逼。
周查無語凝噎,望著堪稱洩洪般的雨幕,痛心疾首道:「宣檢察官,這忙,我是幫不上了。」
病房靜悄悄,能聽見他因猶豫不決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衛司融很想問問宣帛弈的情況,自打四天前託顧予林給人送去一支玫瑰花,他沒再對方面前出現過,只雷打不動讓顧予林每天準時準點送支過去。
今天受颱風影響,顧予林沒能來醫院,摺好的花就放在手邊,沒人去送。
他心裡很想去,有點轉不過彎的彆扭在,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孩,哪裡不懂玫瑰花的意思。
越是如此,他越是放不開。
怕見到宣帛弈會難以自控,倒不是做不禮貌的舉動,是情緒上臉,臉粉賽紅果。
風更大了,他的心也跟著外面東倒西歪的樹一起飄個不停,像無根的浮萍。
窗外明亮的地方突然有一塊暗了下去,他挑開窗簾看過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