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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餘煜不記得自己打了多少場,擂臺之上的燈光是昏暗的,這裡沒有窗戶,來到哈耳庇厄的客人可以忘卻一切,時間,世俗,煩惱,盡情淪陷於甜蜜的血腥,擁抱熱烈的暴力。
姬餘煜的體能像是水一樣流逝了,他的身軀不再靈敏,他的視線開始不再敏銳。當手臂的痠疼讓他的動作出現了遲緩時,他像是一張破敗的紙被摔在了地上。
銀色的裝甲下,他的臉頰滲出了血,姬餘煜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他是一灘髒汙的肉泥。
姬餘煜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他無法言明自己的思想,但雙腿像是擁有了思維,跌跌撞撞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姬餘煜站在與牆壁融為一體的門前,執拗的挺直著脊背,不肯離開。
哈耳庇厄角鬥場的頂層是屬於掌權者的辦公室,這扇門之後的人,是聞姣。
大概十幾分鐘後,站在兩側負責保護聞姣,穿戴著一身黑色制服的職員才為姬餘煜開啟了門,讓少年走了進去。
姬餘煜踏入了門內,站在門口的地毯上,沒有動。室內很寬敞,一整面落地窗能夠清晰的觀賞南流景的夜景,這裡的裝修有一種不近人情的冰冷感,坐在辦公桌後的聞姣沒有理會他,低眸專注的處理著工作事務。
這個角度看過去,聞姣又顯得有些陌生。姬餘煜摘下了覆蓋在臉上的半頭盔式的面具,向她走過去。
他本以為,聞姣至少會抬起頭,詢問他來找她,是做什麼的。可女子甚至一直沒有主動與他說一句話,像是把他當做了空氣。
姬餘煜感覺到從脊柱處升起了一股癢意,很難耐,似乎必須要做一些事情,才能夠止住那折磨人的癢意。可他現在還沒有弄清,他需要的是什麼。
姬餘煜站在原地,站在聞姣的辦公桌前,聞姣當然沒有招呼他坐下,她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感覺到自己悶在裝甲內的傷口浸入了汗水,又泛起了一種麻癢,而他此時甚至撓不到那處發癢的地方,他在擂臺上已經消耗了許多的體力,身體很累,幾乎下一刻就能夠躺倒在地面上,而他一直站在這裡,雙腿逐漸變得僵硬、麻木。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種不明的羞恥感,身軀戰慄,似乎能夠聽到心臟的跳動聲,不規律的時緩時疾。
姬餘煜不清楚過了多久,直到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喉嚨乾渴的厲害,迫切的需要水分。「你忙完了嗎,可以和我說話了嗎。」
姬餘煜終於先開口,像是無聲中對她服了軟。
聞姣被突然發出的聲音驚到,她的筆尖頓了一下,彰顯身份的原始鋼筆在紙面上暈開一點模糊的痕跡。她倒並不是刻意晾著姬餘煜,她一開始不太想與他交談,後來專注在工作中,就忘記了他的存在。
聞姣抬起頭,男生站在她的辦公桌前,穿著一身看起來就很悶熱的裝甲,不知道站了多久。
有些奇怪。
她拿起旁邊的筆蓋,扣住了鋼筆,放在了桌面上。
「你哥哥知道你來這裡嗎。」
聞姣平靜的一句話,就讓姬餘煜失去了冷靜,男生神色猙獰,充斥著戾氣,「我去哪,你也要向我哥告狀嗎,你以為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就能管我嗎?」
聞姣視線冷淡,她微微歪了歪頭,唇角輕輕揚了揚,似乎覺得他的言語好笑,「你誤會了,我沒這個閒心來管你。我不想讓你的兄長,因為擔憂你的事情而心情難受,我這樣說,你可以理解嗎。」
姬餘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的臉頰現在本來就是青紅交加,毛細血管破裂,滲出血絲。屬於姬令清的那張漂亮的容顏,被他糟蹋的不成樣子,任誰來看,都不會覺得他們是一個人。
姬餘煜用力咬了下唇,「那天在更衣室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你又沒什麼好看的,而且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夠了吧。」